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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怎會如此恨東寧國君呢?這到底是為什麼?」易三少心裡著實疑惑極了。
倆人一起沉默了半晌後,衣上雲深吸了口氣,似是心中對此已有了決斷,一字一頓地道:「因為我!」
頓時間,易三少看向衣上雲的眼睛驚聲道:「因為你?」
衣上雲又一次情不自禁習慣性地附手上去默默地撫摸著手腕上的七彩 金絲彩玉鐲子,緩緩說道:「自古女人之間的戰爭向來都是不見硝煙,卻勝似狼煙滾滾的。後宮之爭,尤為如此。在後宮中那群如花的女子,或許有顯赫的家世,或許有絕美的容顏、機巧的智慧。她們為了爭寵,爭榮華富貴,爭奪一個或許並不值得的男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將青春和美好年華都虛耗在了這場永無止境的鬥爭中。」
易三少亦瞥了一眼她腕上的鐲子,後又看著她的側臉認真地聽著。
「當今皇后,她乃國之功臣已故溫宰相的獨女,當年父皇之所以能夠登基,全因溫宰相的一手扶持。皇后實乃名副其實的名門閨秀,出身高貴,自幼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天之驕女,又對皇上甚是傾心仰慕,所以剛一及笄便成了父皇的第一位妃子,對父皇一片深情,把整顆心都用在了父皇身上。甚至於父皇在繼位之後,溫宰相恃寵而驕屢屢在朝中多生事端而欲除之時,皇后竟能大義滅親,拿出宰相一生中諸多收受巨額賄賂的鐵證。」
至此,易三少似是已能了解其中一二,衣上雲頓了頓,起身來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淅淅瀝瀝似是永遠都下不完了的雨。
繼續說道:「可這一切,原本皇后認定了屬於自己的一切,卻只因母后的出現,全都被打亂了。她甚至認為,是母后的出現奪走了她所有的未來與希望。母后奪走了她的夫君,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位置,她靠著出賣至親方才得到的這一切。所以,她才心生怨恨,恨透了母后。更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
易三少嘆息了一聲道:「喜新厭舊乃人之常情,對於一代君王自然亦不例外。」
衣上雲卻道:「喜新厭舊乃人之常情沒錯,但人情亦有更深邃的一面。其實父皇也不是沒有愛過皇后。只是有些人,喜歡邊走邊愛。不到最後,似是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此生最愛的那個人到底是哪個?可父皇他卻永遠都不知道,被自己愛到一半所厭棄的人的感受?她們的餘生,將是多麼地煎熬和悲哀?」
易三少不以為然:「話雖如此,可哪朝帝王的後宮中不是佳麗三千?若想要成為一宮之主,奪得高位,如此不大度,貪得無厭容不下她人,如何能行?」
衣上雲轉身望著易三少,認真地看了看他,卻道:「三少,你亦乃南安國太子,南安國未來唯一的繼承人。未來終有一日,你也會是一國之君,你也會有後宮佳麗三千人,誰才是那個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之主位者?到時候,怕是你也會有和父皇一樣兩難的時刻,你又會做何選擇?」
易三少定定地與其對視了片刻,緩緩起身來,朝其踱步近身過去,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不是我,你怎知我未來就一定會是一國之君,又如何知道我定會有此兩難的時候?」
看著易三少漸漸俯身而下,與目光一起朝自己的臉步步逼近,衣上雲只覺頓時不能呼吸,心裡撲通撲通亂跳不停了起來,慌亂無措間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眼看著就要撞到窗欞上,口中還似吞吞吐吐地想要說些什麼,道:「我,我」
就在這時,易三少忽地伸出一手拍在了其身後的窗戶上,讓其後背自然的靠在自己堅實的臂膀上,溫柔地對她說:「這一生,我只會因你一人而為難?」
從開始認識到現在,倆人還從未離得這麼近過,此刻,像是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一般。
剎那間,衣上雲覺得自己差點就要被其攻陷,可終還是忽地回過神來,身子一歪,便從其環抱中靈巧地抽身出來閃避開。
緊忙邁步回到案幾邊落座下,兀自倒了一盞茶灌下,好以此來緩解方才尷尬極了的氣憤。
猶豫了一瞬,想起清心殿裡所發生的事情,那般危險的時刻,易三少竟然想都不想就跟著自己做,便開口道:「三少,若是方才我吞下的不是含量極微的毒藥,而是滿滿一整匙的見血封喉,三少你是不是亦會毫不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