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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通往天津衛的官道上,羅信騎馬奔馳,在他的耳邊響起了劉守有的聲音:
「羅大人,你這麼做,代價有些大了。如此,你會站在百官的對立面。」
「不得不為之。」羅信神色堅毅道:「雖然高黨和徐黨沒有明面上的聯手,但實際上在暗地裡卻保持著默契。他們都想要將我趕出內閣,高拱那個蠢貨,因為將我趕出內閣,他就可以獨攬朝政了,卻不知道我離開了內閣之後,他在內閣也坐不穩,內閣早晚會被張居正把持,回到徐黨的天下。
兩黨聯手,這次對手的實力太過強大。我一再退讓,他們卻步步緊逼。如果我再按部就班,就要被趕出內閣了。」
「羅大人,您還年輕,就算離開內閣,韜光隱晦,也會重新回到內閣。如此和他們硬碰,站在百官的對立面,如果失敗了,恐怕再難回到內閣。」
「不!
你錯了!
如果我這次不戰而降,被趕出內閣,不會再有進入內閣的機會了。這就是一次決戰,我不能夠輸。」
「大人,您好像回到了戰場。」劉守有突然道。
「這原本就是戰場,只是高拱和張居正看到我文官的表現太久了,已經忘記了我是大明軍神。他們破壞了規矩,將一個告老還鄉的人抓回來。那我也就不必守規矩了。總有一日,我要成為規矩的制定者,讓別人都來守我的規矩。」
「踏踏踏……」
馬蹄急促,羅信等人在官道上急速地奔馳。
「踏踏踏……」
從他們的對面行使過來一輛馬車,在馬車的周圍沒有護衛,此輛馬車正是督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相。他去的時候還有一小隊錦衣衛保護,但是回來的時候,卻是孤零零一人。護衛他的四個錦衣衛都被梁千戶扣下。
此時王廷相坐在馬車內,臉上陰雲密布,充滿了怒色。
他沒有想到羅信剛一回京城,錦衣衛就會做得如此決絕。此時他的心中所想是,究竟是陛下指揮了錦衣衛,還是羅信指揮了錦衣衛?
為何錦衣衛會來得如此快速?
他的目光一縮,眼中現出殺機。
回去一定要調查,如果是羅信指揮了錦衣衛,他一定要將羅信彈劾至死。一個內閣次輔,直接指揮錦衣衛,這絕對是動了陛下的逆鱗。
「呵呵……羅信,老天祈禱是你指揮了錦衣衛。你不是陛下的老師嗎?你不是最得陛下寵信嗎?當陛下得知你竟然越過他指揮錦衣衛,看看陛下還會寵信你嗎?
呵呵……」
「踏踏踏……」
對面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然後他就聽到了他的車夫驕傲的聲音:
「督察院左都御史車架,行人迴避!」
他的車夫並不是沒有認出對面的人是錦衣衛,但是他不在乎。錦衣衛算什麼?也得給他們家老爺讓路。
果然……
對面的人勒住了戰馬,但是卻沒有迴避,便見到一騎從隊伍中催馬走了出來,餘下的錦衣衛跟隨在後面,徑直來到了馬車前。肅殺的氣氛迎面撲來,那車夫下得渾身都在抖。
「你你你……你們想要幹什麼?」
「咔嚓……」
車門被那個人拉開,王廷相向著車門外望去,臉色就是一變。
「羅信!」
羅信凝視著坐在車廂內的王廷相,凝聲道:「王廷相,你竟然敢對胡宗憲動刑!」
「動刑又如何?」王廷相脫口而出:「像他這樣的總督銀山,死不足惜。羅信,本官倒要問你……」
「你果然動刑了。」羅信目光中閃過了殺機。
「哦……」
王廷相猛然反應了過來,羅信根本就不知道他對胡宗憲動刑了,是在詐他。隨後他便聽到羅信充滿殺意的聲音:
「竟然敢抗旨,私自出京,對聖旨要求押解進京的大臣動刑,拿下。」
「轟……」
兩個錦衣衛當即從馬上跳了下來,伸手將王廷相從車廂內拽了下來,取出鎖鏈就開始將王廷相綁起來,王廷相嘶聲大喊:
「羅信,豎子,你敢。」
「堵上他的嘴。」羅信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