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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些老人臉上的神色,便知道葛守禮和羅信說得沒有錯。羅信目光掃過葛守禮和趙貞吉,凝聲道:
「兩位大人,胡宗憲如果不給嚴嵩送禮,如何能夠坐穩抗倭總督的位子?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個不動戎政,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如果是兩位坐在六省抗倭總督的位子上,你們兩個會如何做?」
趙貞吉朗聲道:「某隻不會給嚴嵩送禮,大不了被罷官,做個閒雲野鶴,我趙貞吉又不是沒有被罷官過。」
「葛大人呢?」羅信淡淡地望向了葛守禮。
葛守禮卻是沉默不語,他這個反應,卻令百官不解,繼而望向葛守禮的目光變得鄙視和不屑,那趙貞吉更是翻臉喝道:
「葛大人,難道你為了榮華富貴,也要給那嚴家父子送禮不成?」
葛守禮張了張嘴巴,最終卻化為一聲長嘆。而羅信望向葛守禮的目光卻變得讚賞,將聖旨交給身旁的一個太監,然後朝著葛守禮深施一禮道:
「葛大人,你是一個肯做事的官。大明有您這樣的官,是大明之福。」
葛守禮臉色瞬間漲紅,卻又有些尷尬,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其他官員卻茫然不解。羅信直起腰道:
「趙貞吉,你去做閒雲野鶴,倒也不能說你錯。但是,人人都如同你一般愛惜羽毛,不去為大明想,不去為百姓想,不去為六省被抗倭殘殺的百姓想,那你做官的目的是什麼?
答案便只有一個,你讀書做官,只為自己。」
羅信猛然提高了聲音,目光變得咄咄逼人,這一刻大明那個指揮千軍萬馬的軍神回來了,讓所有的官員都不敢直視羅信的目光,特別是迎面站立的趙貞吉,都不由低下了頭。
「而胡宗憲呢?
他不惜放棄名譽,給嚴嵩送禮,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能夠坐穩那個該死的六省總督的位子,就是為了能夠親手將倭寇殺絕,就是為了還給大明六省一個朗朗乾坤,就是為了大明六省百姓能夠過上和平的生活。
為此,他不惜獲得罵名,也要想盡辦法籌集軍餉。為此,他不惜獲得總督銀山這個羞辱的名字,也要挪用軍餉,就是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
你們中的極少一部分人是沒有給嚴嵩送過禮,也沒有從大戶那裡籌集過軍餉,更是沒有挪用軍餉。
但是,你們為大明做過什麼?
挪用賑災款為先帝修建玉熙宮嗎?如果胡宗憲該死,那個人是不是應該凌遲?」
趙貞吉,葛守禮,王國光等人滿臉漲紅,他們自然是知道羅信口中的那個給先帝修建玉熙宮的人是誰,而且羅信說得還沒有錯,如果取得抗倭勝利的胡宗憲,因為挪用軍餉該死,那個人更該死。
此時,這些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是更知道此時不應該再激怒羅信,否則羅信指出那個人和他們的關係,再在大庭廣眾下,逼迫他們表態,那就麻煩了。
羅信向著旁邊一伸手,那個太監急忙將聖旨送到羅信的手中。羅信懷抱聖旨,大步向前。
「讓開!」
趙貞吉和葛守禮不由自主地向著兩旁閃開,羅信大步向前。百官紛紛向著兩旁閃開,很快羅信就走到了高拱,馬芳,嚴納和張居正的面前。四個人望向了羅信,羅信頓住了腳步,肅聲道:
「我對你們很失望,朝堂都鬧成了什麼樣子?
太監出門被文官打,文官入宮被太監大,大明上國的禮儀哪裡去了,讀書人的體面哪裡去了?」
即便是高拱都是臉色一紅,嘴唇動了動,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看到羅信舉步,身形不由向著一旁挪去,羅信從他的身邊走過。望著羅信的背影,高拱滿面羞惱。自己才是內閣首輔,竟然被羅信當著百官的面訓斥。這必定會影響到自己的威望。
此時的羅信卻已經顧不得他們,劉守有早就派了一隊錦衣衛和萬大全等人在候著羅信。魯大慶將羅信的馬牽了過來,羅信翻身上馬,喝道:
「走!」
天津衛。
驛站。
胡宗憲的十根指甲已經被拔掉,只是胡宗憲依舊緊咬著牙關,只是發出低沉的如同野獸一般的吼叫。
王廷相見到胡宗憲堅持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