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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沉默了,片刻之後,站起來道:「我去問他。」
徐階微微搖頭,隨後又嘆息一聲道:「問不問不要緊,只是這條路走不通了,我們要趕緊想出新的辦法。」
張居正點點頭,轉身離去。回到了值房,推開門,便見到羅信正坐在那裡看文案。將房門關上,坐在羅信的對面,望著羅信道:
「不器,寶鈔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你在責怪我?」羅信抬起頭,淡淡地問道。
「你這樣做,會讓我很被動。」張居正有些生氣了。
「如果你沒有想過要實施新寶鈔的話,就根本不會被動。如果你準備實施了,你覺得我會同意?」
「…………」張居正沉默不語。
羅信認真地說道:「凡是對大明不利的舉措,我都不會同意。不能夠因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就毫無顧忌。你進入內閣,不是為了進入內閣,而是為了中興大明,希望你不忘初心。」
晚上。
羅信回到了府中,他的心情也很不好。他對張居正一直很看重,也很敬重。但是今日這件事讓羅信感覺到不舒服。張居正的心態已經變了,為了自己的位子,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這讓羅信很難接受。
「不器!」
他剛剛走進大門,便聽到背後傳來張洵的聲音,停下腳步等了一會兒,然後和張洵並肩向著裡面走。張洵壓低了聲音道:
「不器,你猜我剛才看到了誰?」
「誰?」
「趙貞吉。」
「他回來了?」羅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神色更加的不好。
「嗯。」張洵點頭道:「這是不是預示著那些老傢伙都要陸續回來了?」
「是啊。不過這趙貞吉來的也太快了。」
羅信眉頭漸漸地緊鎖了起來,改變了去花廳的方向,向著後園書房行去。進入到書房,將官服脫去,換上了便服,這個時候,已經有丫鬟將茶端了上來,然後退了出去。羅信坐在那裡,依舊眉頭緊鎖。
「怎麼了?」張洵望著羅信道:「難道趙貞吉回京,有著什麼特殊的目的?」
「目的肯定有,否則不需要這麼急著一個人回京,可以順大流一起回來。」
「說得也是。」張洵點點頭,也慢慢地緊鎖起了眉頭。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不器,這趙貞吉是徐黨吧?」
「嗯!」
m 「趙貞吉也是一方大儒,如果不是徐階讓他進京,他不會這麼急著進京。好像他是個官迷似的,還不夠他丟人的。」
羅信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張洵還在那裡一邊說,一邊思索著,猛然看到羅信的臉色變得難看,便問道:
「你想到什麼了?」
羅信點點頭道:「我現在兼任著禮部尚書。」
張洵臉色一變道:「徐階是奔著禮部尚書去的?」
「嗯,只要趙貞吉回來,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接手禮部尚書。」
張洵的臉色也變得難看道:「徐階看中的不是這個禮部尚書,而是明年的大比。」
「是啊!」羅信有些鬱悶地喝了一口茶道:「大比的工作在二月就要正式開始了,一旦開始,便不會再換負責人。所以,到了那個時候,我作為禮部尚書,自然就是會試的主考官了。徐階這麼急著將趙貞吉找回來,應該是想摘了我的桃子,不讓我染指明年的大比。」
「好算計啊!」張洵的臉黑了下來:「這可是不器你擴大影響力的絕佳時機啊,不能夠就這麼放棄了。」
「怪不得都管他叫徐老陰呢,還真是陰啊!不器,這個位子不能讓啊,最起碼這次大比不能讓。徐階借著起復老臣,已經凝聚了一批勢力。可以說擁有了現在。如果再讓趙貞吉當上了禮部尚書,主持這次大比,這次大比的進士便都是趙貞吉的學生,如此未來的官員也都盡入徐階掌握,這些人一定會在徐階的安排下,匯聚在張居正的周圍。不器你舉步維艱啊。」
張洵神色凝重地望著羅信,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
「我知道!」羅信點頭道:「只是此事非常難以āo作。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