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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來給羅信拜年的人也不少,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年這麼多。x.而且往年羅府也只是收下名刺,而那些拜年的人也知道羅信接待不過來,只是請求門房轉至敬意,讓羅信知道他們來過就行了。
但是,今年不同,他們是來打聽消息的,而羅信也知道他們的目的,如果自己不接待,會招人記恨。不僅會成為官員投奔羅信的阻礙,往大里說,還會讓自己的人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不把他當作自己人看,說不定就轉投別人了,於是便只好接待。
既然讓人家進來了,就不能夠拜見一下就走,必須喝點兒東西,這是規矩。而且也得讓自己的兒子羅羽出來拜年,這同樣是規矩。
羅羽剛開始倒是很興奮,因為拜年可以收紅包。但是,只是半天下來,羅羽就累得不行。但是還不得不繼續拜年,這也就是羅羽從小練武,換個別家的孩子,都累趴下了。
如此過了初三,終於清靜了下來。羅信也去高拱,馬芳和嚴納那裡拜了個年。然後便在家裡思索著怎麼阻擋新寶鈔的事情。
想了一天,羅信想出了一個沒有太大把握的辦法。那就是提前將新寶鈔的事情宣揚出去。說是大明發生錢荒了,徐階和張居正準備發行新寶鈔,以後官員的薪水也會發寶鈔。而且那舊寶鈔說事,道盡了寶鈔的壞處。
實際上,羅信將事情想複雜了,而張居正則是將事情想簡單了。
如今的寶鈔已經臭大街了,別說寶鈔沒有人認,只要和寶鈔挨邊的都沒有人認。當官的和百姓,對寶鈔都深惡痛絕。
張居正想的是,只要朝廷宣布廢除舊寶鈔,然後朝廷發行新寶鈔,並且朝廷承諾新寶鈔不貶值,便可以重振寶鈔的聲譽。
但是,沒有人信啊!
別說是老百姓了,便是官員都接受不了。當初朝廷可是給他們發寶鈔當作薪水,讓他們都吃不飽。好不容易,如今因為羅信一系列的舉措,南方市舶司,北方互市。裁軍等等,讓朝廷的財政好轉,終於不用在開寶鈔了,拿到了真金白銀。這個時候,你要用寶鈔代替真金白銀,便是這些官員的抵抗情緒也十分巨大。
這要是徐階和張居正突然舉措,然後由上至下強制命令,再取得一個較好的開端,也許這新寶鈔還有著實施的可能。但是,被羅信提前捅出去了,這便形成了滾滾浪潮。
只是幾天的功夫,整個京城便慌亂一片。從官員到百姓,每個人還沒有從大年的興奮情緒中走出來,便立刻陷入了慌亂之中。
朝廷要發行新寶鈔?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從哪裡傳來,陸翠翹做這些事情,輕車熟路,傳播範圍快而廣,而且讓人尋不到源頭。
一時之間,每家每戶都緊縮銀根,將銅錢都存在家裡,不捨得花,錢荒的形勢陡然加劇。而且這種恐慌正以一個極快地速度從京城傳播出去,向著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傳播。
整個官場都在議論此時,甚至有官員去內閣堵門,要求內閣給一個明確的說法。
如今大明財政正在好轉,內閣為什麼要出如此悖策,這是壓榨民脂民膏,是為奸臣。
高拱高調地接見了那些堵門的官員,義正言辭地說道:
「對於新寶鈔的事情,內閣不知道,從來沒有商議過此事。不知道各位的消息從何而來?」
「高閣老,你敢在這裡確定內閣沒有此想法?」
高拱沉吟了一下道:「我敢確定的是,內閣從來沒有商議過此事,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我更是沒有起過這個念頭。如果是別人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徐閣老,你說句話,內閣究竟有沒有這個想法?」
徐階真是焦頭爛額,他的心中已經敏銳地知道,新寶鈔的事情已經大勢已去。反對的聲音已經形成了大勢,在這個關頭,誰敢阻擋大勢,誰就會粉身碎骨。
徐階也是一個果決之人,所以很乾脆地開口道:
「無論是我,還是內閣,從未有過這個想法。這就是一個謠言,而且是一個居心叵測的謠言。內閣一定會徹查此事,一旦查出來是誰造謠,必定嚴懲。」
說到這裡,徐階有意無意地看了羅信一眼。
在這件事發生以後,張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