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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羅信的回答,徐階的臉陰沉了下來道:「沒有遇到,提前不會想嗎?」
羅信淡淡地說道:「以前只是負責具體事務,全局觀不夠,這也是我進入內閣之後,為什麼推讓了一條鞭,只是認真觀察和學習。」
徐階的臉色就是一滯,這還真是堵得他難受。人家羅信說得沒錯啊,人家都承認自己全局觀不夠,而且一進入內閣,就推讓了一條鞭,並沒有像張居正那般,還抓著這個一條鞭想要立功。而且人家的態度也好,一直認真觀察和學習,平時乾的也都是打雜的活,沒有任何怨言。這個時候,強行將錯誤按在羅信的頭上,這就沒有道理了。
即便你是內閣首輔,也說不過去,沒有人會服氣,隆慶帝也不會同意徐階這麼幹。
徐階果斷地不再糾結此時,目光掃過眾人道:「我早就說過一條鞭不合適,最起碼在目前不合適。我看一條鞭可以暫時終止,新帝繼位,一切要以穩定為主。」
這一下,高拱立刻不幹了。他是一條鞭堅定的支持者,而且沒有一點兒私心。他認為這是一個利國利民的改革。當即就和徐階嗆了起來。
「終止?大明已經積弊重重,你徐階高高在上,是不是沒有看到大明如今貧者愈貧,富者愈富?這已經成為了大明最為尖銳的矛盾。一條鞭便是緩解,甚至消除這種矛盾的最佳辦法。如今陛下禮賢下士,垂拱而治,將國事俱都託付給我們。難道我們要不思進取,讓這腐朽更加地腐朽?
要我說,凡是彈劾各地巡撫的那些言官,都應該嚴肅處理,甚至革職。」
「言官有什麼錯?」徐階淡淡地說道:「這原本就是一條鞭引起的問題,難道還不讓言官彈劾?」
高拱譏諷地說道:「這還真是乾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搗亂的。」
「那你說怎麼辦?」徐階沒有好氣地說道。
「我又不是首輔!」高拱也黑了臉。
徐階也黑了臉,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尸位素餐嗎?
兩個人心中都憋著火,當著眾人的面,就爭吵了起來。羅信在一旁看著,漸漸地明白了徐階和高拱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這兩個人矛盾還真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官本位思想,而是兩個人的治國理念完全相悖。
徐階的治國理念是守舊,高拱的治國理念是革新。
所以徐階才反對一條鞭,而高拱卻支持一條鞭。
兩個人爭辯到激烈除,高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
「這根本就不是錢荒的事,錢荒只是表象,真正的是那些人在反對一條鞭。
他們為什麼要反對?
因為一條鞭是以田地收稅,而不是以往的按人頭收稅,這便讓那些貪官污吏和世家大族受到了傷害。侵犯了他們的利益。所謂錢荒只是他們反對一條鞭的手段。」
徐階也火了,將手中的奏章讓桌子上一扔道:
「這件事既然當初交給馬芳和張居正具體負責,那就由他們兩個繼續負責下去。務必解決這個問題。」
馬芳和張居正臉色都是一黑,馬芳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決,而張居正雖然想過發行新寶鈔,但是卻被羅信駁斥,此時也沒有了辦法。
高拱也是臉色一滯,馬芳雖然表面上負責一條鞭,但是實際上都是高拱在出主意。他根本指望不上馬芳能夠想出什麼主意,但是他自己也沒有主意啊。
徐階目光掃過眾人道:「三個月的時間,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了,馬大人的位子就往後挪一個,張居正一年之內不准處理內閣事務,專心學習。」
馬芳的臉更黑了,位子挪一下?
你徐階也太黑了吧?
我坐在這個位子容易嗎?
往後挪一下,就坐在嚴納的後面了。便將目光望向了高拱,高拱此時也一臉木然,誰主管誰負責,徐階處理問題的方式沒錯。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如何反駁徐階。看到高拱沒有開口,馬芳便急了,看了一眼張居正,不由開口道:
「張大人原本就應該處於觀察和學習階段,而且這個觀察和學習階段怎麼也需要一年吧?」
馬芳的意思便十分明顯了,合著張居正犯了錯誤,只是回歸到和羅信一樣觀察和學習?我就要往後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