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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信仰的人,就如同自己求道一般。海瑞便是一個狂信徒,是對自己理念的狂信徒。凡是不符合自己的理念的,他都會憤怒。即便他憤怒的那個人是皇帝。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給別人當先鋒,被別人收買。
不過……
嘉靖帝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屑,那是對海瑞的不屑。作為坐在大明最高的椅子上的人,多年的政治鬥爭,他自然是知道,像海瑞這種人,是沒有人能夠收買的,但是卻是極容易被人利用的。
一想到海瑞被有心人利用,心中又升起了憤怒。喊聲道:
「既然羅信已經審理了內閣六部堂官,便讓他們來見朕吧。讓羅信一起來。」
很快,內閣六部當官和羅信便出現在嘉靖帝的寢宮內,每個大臣手中都拿著自辯書,羅信手中也捧著一疊紙,那是審理內閣六部堂官的筆錄。
待眾人拜見之後,嘉靖帝目光淡淡地掃過眾人,清冷地向著羅信問道:
「手中拿的是什麼?」
「是筆錄!」
嘉靖帝又將目光掃向了徐階和高拱等人道:「你們手中拿的是什麼?」
作為內閣首輔的徐階,只好開口道:「是臣等的自辯書。」
嘉靖帝沉默了下來,黃錦便上來,將自辯書和筆錄都收了上去,擺放在嘉靖帝的跟前。嘉靖帝閉上了眼睛,眾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嘉靖帝並沒有去看羅信的筆錄,而是睜開眼望向了羅信道:
「內閣六部你查得如何?」
羅信立刻開口道:「內閣和六部堂官各位大人,並不知堵門事件。」
半響,嘉靖帝道:「你們回去吧,好生照料國事。」
正低頭的徐階和高拱等人神色便是一愣,他們心中還想著,說不定這又是一場大禮儀的重現。卻是沒有想到嘉靖帝竟然如此輕輕放下。
但是……
隨即,徐階和高拱心中都恍然。
陛下老了!
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不允許他做出那種消耗體力和精力的事情,嘉靖帝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不!
恐怕連心都沒有餘了!
「謝陛下,臣等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徐階和高拱等人連忙拜下,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躲過了一劫。
「下去吧!」嘉靖帝語氣冰冷的說道:「大過年的將你們關了兩天,回去好好休息吧。不過該輪值的還要輪值。」
徐階和高拱便率領眾官再次施禮,然後退出了大殿,羅信也跟著往後退,便聽到嘉靖帝的聲音響起來。
「羅信,你留下。」
羅信只好留下,眾官員都隱蔽地看了羅信一眼,神色複雜。
待徐階等人都退了出去,嘉靖帝便軟踏踏地靠著了床上,瞬間汗出如漿。黃錦急忙上前,用毛巾為嘉靖帝擦拭,羅信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微微低著頭,待黃錦給嘉靖帝擦拭完,嘉靖帝依舊閉著眼睛,半響沒有聲音。羅信悄悄地抬起眼帘去偷看嘉靖帝,便見到嘉靖帝臉色蒼白,渾身透露著一種衰敗之氣。
羅信將目光望向了黃錦,黃錦見到羅信望過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嘉靖帝,見到嘉靖帝閉著眼睛,便向著羅信不出聲,擺著口型道:
「李時珍來過了。」
羅信心中就是一跳,他這兩日都在皇宮中,沒有回家。所以,根本不知道嘉靖帝派人將李時珍從自己的府中請了過來。向著黃錦眨了眨眼,黃錦秒懂羅信的意思,是在問他李時珍來了,都說了些什麼。於是,黃錦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羅信神色就是一凝,黃錦不知道,只能夠說明,當時嘉靖帝將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只留下了李時珍。
兩個人說了什麼?
羅信現在有一種迫切想要回家,問問李時珍的念頭,而正在這個時候,嘉靖帝睜開了眼睛,語氣冰冷地說道:
「羅信,大牢中的那些官員審理的如何?」
「正在審理當中。」
「還有什麼可審理的?」嘉靖帝怒道:「他們就是一群不知廉恥的小人,枉讀聖賢書。他們的本質就是想要漲俸祿,一群滿身銅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