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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一輩子的鐵,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鐵呢。這要是一錘一錘的鍛打,怕不得個十萬八千錘?」
老劉頭獲准在尤振武之後,第三個摩挲鋼錠,他捧著鋼錠,哆哆嗦嗦的說道。
翟去病第四個捧過鋼錠,他笑道:「現在不用鍛打,只用這坩堝就可以煉出精鐵,老劉頭,此種神奇的辦法,怕是天上的太上老君也沒有吧?」
「沒有沒有。少千戶真是神靈下凡啊。」眾鐵匠都是拍馬屁,將尤振武視為神靈。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尤世威,此時也忍不住的捋須微笑。
尤振武也笑,對翟去病帶頭的馬屁,受用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有點少,一次不過十斤左右。
但就現在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要想熔煉更多的鋼水,只能多製作坩堝了。
「謝老君爺!」
坩堝鐵水成功,老劉頭帶著一干鐵匠,在隔壁太上老君的神位前叩拜,感謝太上老君的保佑,沒有炸鍋,鋼水順利流出,尤振武雖然知道此事和太上老君無關,但卻也「入鄉隨俗」,給太上老君上了一炷香。
「允文兄,這就是精鐵嗎?」聽聞消息,李應瑞王守奇也來看。
尤振武點頭。
「清脆有力,聲若龍吟,果然不一般。」李應瑞捧著鋼錠,輕輕敲擊贊。即便他不是鐵匠,也能看出手中鋼錠的不凡。
拿了第一塊鋼錠,尤振武來到薛得貴的靈堂前,給「他」看,並上香,口中道:「薛叔,這就是坩堝的鋼水,也是賊人想要破壞,而你一直為之守護的東西,今日終於是成了。」
翟去病也上香,說道:「薛叔放心,我哥一定會找到賊人,為你報仇!」
下午。
李應瑞將這兩日的調查情況,連同一干人的口述,都拿給尤振武看。
尤振武仔細翻看了一遍。
「怕是要讓允文兄失望了,這兩天,里里外外我都查了,每一個人我都親自詢問,連他們家人的情況,都一一詳查,但沒有找出嫌疑人」李應瑞愁眉苦臉。
尤振武卻並不是太驚異,他放下手中的紙,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紙上的寫了一句話,然後推給李應瑞看。
李應瑞接過一看,尤振武寫的是:不,有一個人你沒有詳查。
李應瑞忍不住一驚,目光看向尤振武。
尤振武卻輕輕搖頭。
李應瑞明白了,不說話,而是拿起筆,在尤振武的話後寫了一個字:誰?
尤振武拿起筆,寫一個名字。
李應瑞更驚。
尤振武繼續寫到:只是強烈懷疑,尚需要你的調查。
李應瑞明白了,他臉色凝重的點頭,如果尤振武的懷疑是真的,那事情可就不尋常了。
黃昏。
李應瑞離開長樂堡,返回榆林。
晚間。
先是從綏德歸來的二叔尤見田來到長樂堡,接著在周邊搜尋賊人蹤跡的三爺尤定宇也帶人回來了,兩人都是風塵僕僕,但都沒有帶回好消息。
---尤其尤見田,他顯得非常沮喪,雖然他把尤家在綏德的舊部拜訪了一個遍,但卻沒有借到多少銀子,每個人都向他哭窮,明明有幾個家境還算殷實,但卻也不肯借出一兩銀子,回想當初尤家為總鎮之時,這幾人是如何巴結,現在又是如何冷淡,尤見田頗有人情冷暖的感嘆。
而在聽聞長樂堡出大事,薛得貴被害之後,他就又是震驚了。
「榆林軍的靴子,大同鎮的弩箭,三個賊人到底是何方鬼魅?」尤見田問。
「只三個人,就敢膽大包天的來我長樂堡搞破壞,除了邊軍的精銳夜不收,又有誰敢這麼做?而整個榆林,養的起夜不收的又有幾個?又有誰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看也不用再查了,咱只盯著左家就可以!」尤定宇道。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很久了,現在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坐在正中的尤世威捋著鬍鬚,沉思不語。
尤見田道:「但左光先和左定,現在在綏德。我在綏德甚至見到了左光先的車馬」
「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們越離開,越說明心虛。」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