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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像是蜿蜒的小蛇,扭動著身子來到源稚女的腳下,將他繞成了一圈,零盯著那些深紅的血液,哭腫的眼睛閃著迷茫之色,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
她看著那些血液在周圍分岔,然後逐漸緩緩爬上源稚女枯樹般的身體,零向後退了一些,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神奇的一幕。
游蛇般的紅色液體逐漸將源稚女的身體纏繞,又似一圈圈的繃帶,將其包裹的像是一具木乃伊,零向後爬了一點,俏臉蒼白,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從來都沒見過。
最終血液里三層外三層地將源稚女包裹成一個紅色的橢圓狀物體,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紅繭,表面的液體從鮮紅變成暗紅,從流淌的狀態趨於平靜到形成一種凝膠的狀態,最後固化。
所有人都見證了這不可思議的情景。
梆子聲還在繼續,這個歌劇院裡仿佛是坐了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僧,零回過頭,看了看那個帶著鬼武面具的影武者,這個影武者和其他的影武者略有不同。
其他的影武者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而只有這個影武者的眼睛無光,或者說更加趨向於人類的眼睛。
零的冰瞳閃過一絲殺意,她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源稚女所化的繭上,拖著流血的大腿,一點一點地蹭到了影武者倒下的地上。
源稚生以為零是為了避險才來到他的身邊,向著零的身前走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這樣的話就更加沒有人會看到零手中的動作。
她的手摸到了影武者的打刀,將其輕輕地拖拽到自己的身邊,隨後清澈冰冷如寒潭的眼眸在這個時候爆發出強烈的殺意。
她執起地上的打刀,向著一直敲打梆子的影武者投去,打刀的刀刃上閃著苦寒,刀劍鋒芒畢露地直指向影武者的胸膛。
敲打木魚的影武者抬眼看了一下那飛來的打刀,冷笑一下,身旁的一道影子飛一般衝出去,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劍鳴,不遠處爆射出一陣火星,影武者擊落了飛來的打刀。
敲梆子的影武者看了看零,這個女孩的面貌好像叫他想起了什麼,不過現在並不是關注那個女孩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將脫離控制的實驗品回收重置。
他手中的木魚屬於一種奇特的煉金器物,配合煉金藥物和腦葉片手術能讓實驗品變成絕不抗命,絕對服從的忠實奴隸。
若實驗品想要反抗,那換一種節奏敲打梆子,反抗者就會陷入絕對的痛苦之中,甚至可以剝奪他的能力和性命。
這全部取決於主人的意思,就像人製造人工智慧,它們被設計出來時的基本邏輯就是不能傷害人類,不能違背人類的意志。
身旁的影武者將是他有力的安全保障,哪怕是源稚生這種強大的怪物也無法突破他們組成的防線,所以他可以專心致志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梆子的聲音愈發的急促,好像是落在雨棚上的雨珠,又像是廚房裡砧板上落下的菜刀,那紅色的繭凝固風化,表面看起來宛若一塊紅色的雞血石。
剛才的小插曲並不能引起人們的關注,源稚生也只是回頭看看零,零不甘心,抬起頭對源稚生說:「擒賊先擒王,那個眼睛沒光的是這場禍亂的源頭!」
源稚生默然點頭,「你的傷不要緊嗎,流了這麼多的血,你需要立刻去醫院。」
「不用你管我。」
零態度冷冷的,她只想讓那個該死的梆子停下,讓那個愚蠢的敲打聲停下,這聲音從梆子裡面傳出,總會讓零覺得十分不安,像是敲響的某種喪鐘,聲音一想起就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源稚生回過頭,身後那個女孩看上去有點矛盾,她或許自己察覺不到,她的臉色已經蒼白的不正常了,連之前紅潤如櫻桃的嘴唇都發白髮干。
源稚生只能默默感慨她的堅強。
某一剎那,梆子聲停止了,現場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之中,手持梆子的影武者來到了那個紅色的繭旁,伸出手撫摸著光滑的紅繭。
繭在被觸碰的時候裂開了一道縫隙,像是小雞破殼似的,影武者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神采,他已經等不及要看看自己新的實驗品了。
這一次的實驗品會比以前的更加聽話,更加強大。
咔嚓...
紅繭的裂縫破碎,表面上破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