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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廣告1廣洲的五月。道友閣 m.daoyouge.com
一場暴雨後太陽終於從雲層之間展露,緩慢爬到正中,氣溫慢慢攀升,這個時候,廣冬已經開始熱起來了。
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被隔離在厚重的窗簾之後,酒店房間內一片漆黑,空調溫度微涼,睡著的人毫無察覺。
直到前台打來電話,流水線似的親切而不失分寸的聲音,禮貌提醒客人的退房時間,屋內少女勉強有了幾分清醒。
掛斷電話後女孩兒終於發現這屋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坐起來摸索著找到燈光的開關按下了。
淺黃色的燈把屋內照亮,這才看清四周,可以從裝修中猜得出這家酒店不便宜,偌大的房間甚至可以供給十來人開個轟趴都綽綽有餘,更何況這是在寸土寸金的廣洲。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再奢華的地方都比不上床上那個女孩兒更能讓人驚艷,她應該是昨晚喝得太醉所以睡之前來不及卸妝,眼影和口紅都暈開了,像被人熱烈的吻過之後又哭了一場,無端的誘人。
長及腰間的捲髮有些亂了,慵懶又隨意的覆蓋在她光裸的脊背上,大塊濃烈黑色的縫隙中透露出一些耀眼的白色。
儘管是那樣花了妝的狼狽樣子,也沒人會說她是不好看的,因為那是季縈,美進了骨子裡的季縈。
她拿手掩住嘴輕輕打了個呵欠,還沒有完全睡醒,指甲塗成了暗紅色落在臉頰旁邊,紅得刺目驚心。
季縈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動作,昨晚喝得太多了點,還沒有緩過勁呢,她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更何況是洗漱,好一會兒,才終於把自己丟在地毯上的包拎了起來,卻是從裡面摸出了一包萬寶路。
打火機不知道丟在了哪裡,許是昨天在酒吧被人拿走了,應該還是因為那個「不管你的朋友多有錢,還是會偷走你的打火機」的道理。
她掃視了一周,終於在床頭柜上發現了酒店自帶的火柴,「哧」的一聲劃著後把煙點燃了。
煙霧升騰起來,把季縈的臉籠罩在中間,她低著頭玩著手機,表情淡漠又疏離,像隔著這個世界在夢境裡面。
嗯?
盯著被轉到自己主頁的那條微博,季縈倏忽被勾起了興趣,她的表情一下鮮活起來,上挑的眼尾往下壓了壓,微微笑了起來。
祁朗啊,好像有點兒意思。
那是一條粉絲的轉發,九宮格的照片裡,最下面三張是一個鼓手的現場,定格住了他敲擊鼓點的三個剎那,跟大多數玩搖滾的一樣,他也留了長頭髮,微微有些汗濕隨著動作飛揚起來。
鼓手永遠是那個最不起眼的位置,舞檯燈光都被打得最暗,只有最後一張照片裡能從陰影里勉強辨別出他的長相,皮膚蒼白,鼻樑高挺,嘴唇單薄,眼睛不像大眾審美的那樣大而清澈,反而窄小狹長,你辨別不出他究竟是用什麼眼光在打量你,只能察覺到深邃。
她飛速的瀏覽了一遍那個照片裡的人的微博主頁,卻始終沒按下關注,反而退出來把剛才轉發的那個人雙向取關了,然後開始在網絡上查詢起祁朗的消息。
他出自一個搖滾圈內很有名氣的樂隊——【顛兒了】,這是一句北荊話,意思是撒腿跑了,三個成員也都是北荊人,分別是主唱兼吉他張三兒,貝斯不笑寧,鼓手祁朗。
這三個人都用的是藝名,畢竟沒哪個爸媽會給自己孩子取名叫張三兒,那是個兒化音,根據主唱的要求,打他的名字必須把那個兒帶上,季縈作為一個普通話很普通的廣洲人,努力了半天,依然發不出這個音,隨即放棄。
不過這不重要,她只關心祁朗的資料,半天,季縈把手機屏幕按滅,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的說:
「有個白月光啊,是有點棘手……」
可看她的樣子,分明是半點沒有放在心上,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走向了洗手間,未著一縷,腳就直接踩在地毯上,直到整個人身影都被那扇磨砂玻璃門遮蔽。
從浴室走出來後,季縈漫不經心地穿好衣服,終於伸出手把窗簾拉開,陽光一下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那個有些頹廢慵懶的美人現在素麵朝天,被光照得明媚起來。
季縈眯了眯眼,適應了窗外強烈的亮度後笑了起來,真好,要去北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