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星鶴眠離開軒一的牢房之後,並未走遠。
他是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下囚室,離開當然也是一個人離開。
正如同他對軒一所說的,不要對任何人說他來過這裡的事。
只要軒一不說,那麼他就不曾來過這裡。
但見軒一隻是此行很小的一件事情。
星鶴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他走出不遠,便走進了另外一間狹小的牢房,推開門時,那個金髮的少女正在裡面向他舉起青瓷的酒杯,酒杯里是清澈透明的燒酒。
星鶴眠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對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這讓他感覺非常不好。
於是他拉開椅子坐在少女的面前,錢櫻舉杯飲盡杯中酒,然後將面前的兩個杯子一一斟滿,將其中一個青瓷酒杯推到星鶴眠面前,笑了笑道:「你居然敢來見我,不得不說很有勇氣。」
星鶴眠端詳了一下面前的酒和杯子,即使以他的見識,也不得不承認二者皆是在星城也很難找到的上品。
對方很明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於是他卻握住一個杯子仰頭飲盡,然後看向錢櫻:「你敢這樣見我的勇氣,更值得令人稱道。」
「我想你也是個聰明人,所以我們不說多餘的廢話。」
星鶴眠看向對方淺藍色的眸子,銀色的眼睛中帶著極深的寒意:「星鶴渡是不是你殺的?」
錢櫻笑著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星鶴眠不易察覺的咬了咬牙。
作為這次調查最重要的證人,這個女人本來應該成為突破一切的鑰匙,但偏偏她便以無法忽視的姿態站在那裡,就像一堵巨大的擋路石。
無論問她任何關於這次試煉的細節,她的回答永遠都是那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平平淡淡,不帶絲毫感情的如是說道。
更偏偏她的身份極其特殊,暗星非但不敢對她嚴刑逼供,甚至連各方面的待遇都是極盡優渥,甚至有些方面不在自己之下。
這瓶酒與配套的杯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星鶴眠用了很多手段查她的來歷,但最終也沒查出什麼分明,錢櫻的出身與經歷用一張白紙都能夠輕鬆寫完,甚至字都可以寫的很大,如果說真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那麼便只有她幼時曾經陪伴那位奧斯的月公主做過很長時間的侍讀,也便是說,她與那位月公主有很深的聯繫。
當前的局面,唯一也是最好的解釋就是,月公主親自擔保她的這位朋友,擔保她的一切安全,所以她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於是星鶴眠強壓下心頭的憤怒,繼續看向她:「那麼,星鶴渡的死是不是與軒一有關?」
錢櫻搖搖頭,繼續重複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說著,錢櫻往星鶴眠的杯子裡再斟滿一杯:「如果你沒有其他要問的事情,喝完這杯酒你就可以走了。」
星鶴眠嘆了口氣,伸出兩根指頭輕輕一捏,那個名貴異常的青瓷酒杯便連同裡面的酒漿一起被完全粉碎為齏粉,瓷器的粉末與酒液混合在一起,在被壓成一顆小小的泥丸。
星鶴眠伸手捏起那個瞬間乾燥下來的泥丸,放在錢櫻的面前:「我不知道你和月公主究竟是什麼關係,但只要你不是月公主,那麼並不能阻止我做任何事。」
「我知道你的哥哥錢梨在這場測試中死去,死去親人的感覺很不好對吧。」
「我的弟弟也死在那裡面,所以我的心情也很不好。」
「我一向都對女孩很有耐心也很有風度,尤其是你這樣還算漂亮的女孩。」
「所以,請不要逼我用一些不太有風度的手段讓你開口。」
錢櫻表情絲毫不變,她靜靜望著這個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男子,然後笑了笑:「我奉勸你不要傻事,否則你會後悔的。」
星鶴眠看向對方:「那麼,你是不準備說了對吧?」
錢櫻面無表情:「我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星鶴眠呵呵笑了起來,然後笑著向錢櫻伸出了一隻手,身周再次縈繞起銀色的星芒,錢櫻一動不動,饒有興趣地和他對視,笑容帶著些許嘲諷。
星鶴眠沒有抓到錢櫻。
明明對方真實在他面前,但是他探出自己的力量之後,卻只感到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