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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涿這個人,沉毅是一直看不太順眼的。
因為這個人,又囂張又有實力。
這種是最討人厭的,因為在他囂張的同時,你還拿他沒什麼辦法。
趙涿就是這種人,他是趙大將軍趙祿的長子,幾乎被認定的趙家下一代當家人,雖然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喜歡在建康城裡胡鬧,跟同輩人爭風吃醋搶女人,但是現在,這位趙公子已經成熟了許多。
在雞鳴寺事件過去之後,趙涿這個人在建康也低調了不少,沒聽說他再出來搞什麼事了。
不過此時,這位低調了一段時間的趙大公子,在面對張簡跟沉毅兩個人的時候,並沒有處在下風,反而言辭尖利,說話很是有一套。
見沉毅這麼說,趙涿微微一笑道:「沉主事可能剛到兵部,沒有接觸過什麼兵事,趙某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沿海的抗倭軍就是水師。」
沉毅微微皺眉道:「抗倭軍成軍以來,連水都沒有見過,更不曾下水打仗,何來的水師一說?」
趙涿依舊面帶微笑:「從前不下水,不代表將來不下水,說不定過些日子沉主事南下之後,抗倭軍就下水了呢?」
沉毅聞言,大皺眉頭。
聽到這句話,他心裡就明白,趙家已經基本上摸清了抗倭軍的具體情況。
最起碼,溫州府船塢里的情況,趙閥是一定知道了的。
不然,趙涿不會說出馬上下水這種話。
因為溫州府船塢里那三艘戰船,的確已經修建的七七八八,等沉毅今年南下,開春之後,大概就能下水了。
與趙涿說的時間,基本上沒有差多少。
儘管…沉毅已經儘量在做保密工作了,可是…
天底下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過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大概猜到了趙家獲取消息的渠道。
去年沉毅從工部以及兵仗局帶走了一批匠人,這些匠人加在一起有二百人左右,他們到了東南沿海之後,大約有一半人以上投入了造船之中。
而要命的是,去年臨回建康之前,沉毅為了拉攏這些匠人的人心,讓他們用心用功夫給抗倭軍造船造炮,他是帶了一批想回建康的匠人回建康過年的。
這些人里,就有造船的工匠。
問題,大約就出在了這些人頭上。
自己還是太心軟了。
沉毅心裡如是想。
如果他不把這些匠人帶回建康來,那麼趙家人即便想要打聽消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輕鬆。
沉毅的心思飛快轉動,他很快抬起頭,看向趙涿,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波動:「趙公子非要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
趙涿臉上露出了澹澹的微笑,對著二人笑了笑,開口道:「不管怎麼說,感謝二位來參加舍妹的婚事,趙某還有些事情,這就少陪了,二位慢吃慢用。」
「將來有機會,趙某再單獨請二位喝酒。」
說罷,趙公子看了沉毅一眼,又笑了笑:「對了,沉主事好生考量一下,家父真的很想見你一面。」
「沉主事今天如果沒有什麼事,吃了飯不妨在這裡多坐一會兒,我去跟家父說一聲,家父在那邊參加完婚禮,說不定會趕過來見沉主事一面。」
說罷,趙涿面色平靜,轉身推開門走了。
等這位趙大公子離開之後,沉毅才磚頭瞥了一眼張簡,微微低頭道:「多謝師兄替我出頭。」
張易安擺了擺手,他的表情也有些無奈:「你也看到了,老爺子退下來之後,建康城裡的人越來越不把我們家裡的人看在眼裡了。」
沉毅微笑道:「那也是師兄說話不好聽,正戳中的趙四姑娘的痛處,不然趙涿未必會這樣說話。」
張簡哈哈一笑。
「他家的這個四姑娘,名聲是徹底臭了,將來想要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是絕難的事情,即便嫁個偏矮他們家一頭的家庭,進門之後多半也要受氣。」
「我讓她招個上門婿,是實實在在的建議,可不是為了貶損她什麼。」
兩兄弟說說笑笑間,酒席已經正式開始。
因為這間房子有些偏僻,再加上趙涿跟張簡起衝突的時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