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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接待方很熱情,安排得也很周到,晚上是住兩個人的標準間。所有這些,讓朱雨深心裡充滿感激之情。
第二天一早,他們是聽初三年級的一堂語文課。朱雨深他們幾人拿著紙筆坐在後排,煞有其事地聽著、記著。講台上的老師有點拘謹地上著課。坐在後排的是幾個高挑的女生,她們不時斜著頭瞟聽課老師們幾眼。她們的眼光最終都落在朱雨深身上。因為在來者當中,朱雨深是最年輕、最正相的男性,自然能贏得一些眼珠的關注。只不過這些女生的眼神都是帶鉤的,這和黃鎮中學那些農村來的,單純質樸的女生是截然不同的。
中午時,朱雨深更是發現了有幾對發育成熟的男女生在校園的草叢中、瓜藤下緊緊偎依在一起,做著親密的動作。他想,可能是校園之外、大街上那些隨處可見的年輕男女相擁接吻的現象,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這些少不更事的男女的心靈。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些只是一種假象,真愛並不需要如此這般露骨地在世人面前展示。生活中很多能廝守一生的夫妻,也未曾把親熱的舉動做給別人看。如果在繁華的城市裡所見的那些都能代表真愛的話,那麼現實生活中就不會有那麼多分手的情人、那麼多離異的夫妻了。盲目效法,所產生的苦果只有他們自己去品嘗。
雙燕分飛後,便是對以前所許下的諾言、兩個人的海誓山盟的極大諷刺。違背誓言、違背初衷,如果將來有什麼災難襲來。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儘管如此。朱雨深還是當願世界上所見的表面現象都能變成實際上的大愛!他這樣想著。以樂觀的態度看待玉山區的人們。
幾天的交流工作,很快就過去了。朱雨深再也不會想到,後來的某一天,這種現象還當面嘲弄了他自己。
從玉山區回來後,朱雨深還是壓抑不住對謝五妹的思念。他知道她很辛苦,然而她現在是生活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之中,那麼她的心是否也變得浮華了呢?
朱雨深每當想到這裡就心亂如麻,他恨不能飛到她的身邊。所以反覆跟她聯繫。說要到市里她們廠里來看看她。但都被謝五妹拒絕了,她給出的理由是工作太忙、事太多,沒空見人。
朱雨深並不知道她具體在市裡的哪個地方上班,限於此,他基本上就沒輒了。深深的思念加上一絲絲的擔憂,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也一度讓他在教學工作和創作中覺得力不從心。
對面的大劉過生日時,約了幾個年輕的同事到鎮上飯店吃飯,朱雨深和古明秀等人他都叫了。眾人都上了一點份子錢。等到吃飯時,朱雨深到飯店一看。除了原有的幾對人外,大劉的身邊也已坐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想必是他的新女朋友了。
落座後,朱雨深發現自己對面赫然坐著一個彌勒佛似的陌生人物,他邊上還空著一個位子。朱雨深正打量著彌勒佛時,古明秀珊珊來遲,她輕盈地坐到了彌勒佛身邊。大劉給眾人介紹說,這位是古明秀的男朋友陸總!
這一下,除了朱雨深以外,其他人都已成雙成對了。朱雨深難堪極了,他暈暈糊糊地吃完了飯。飯後,大劉又包了一輛車,把眾人拉到城裡去唱歌。在練歌房裡,眾人醉眼朦朧地扯著喝酒喝硬的舌頭吼著。那氣氛、那幽暗的燈光讓朱雨深受不了。一會兒後,他就先告辭了。
出了練歌房,一陣新鮮空氣向他迎面撲來,外面的陽光正艷。這天本是一個暖意洋洋的好天,心情本不該如此灰暗的。朱雨深舒展了一下筋骨,徒步走到6路公交站點,準備乘公交車回黃鎮。等車子從長途客運站方向駛來後,他便上了車。
由於還在城區,車上人比較擁擠,朱雨深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開出城區後,車上的人少了一些,靠後的地方有一個座位空了。朱雨深向後瞥了一眼,準備往後走。等他走了幾步後,有個女人「唉」了一聲跟他打招呼。他順勢往左邊一看,倒數第二排的位子上竟然坐著謝五妹!
朱雨深喜出望外,連忙走到她的位子邊,說:「你今天回來啦。」
謝五妹卻沒吱聲,她臉色也不太好看。這時坐在謝五妹正後方的一個男人把頭湊到她的耳邊,問道:「他是你什麼人?」同時以警惕的眼光看著朱雨深。謝五妹說:「一個普通朋友。」
該男人聽後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笑然後他用嘴咬住謝五妹的左肩,把頭依在她的頭髮上,眼神有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