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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司爵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攥|住許佑寧的手:「許佑寧!」
他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焦灼,許佑寧卻沒有絲毫反應。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昏睡過去的許佑寧,像極了一件沒有生命的瓷器,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如果不是她的額頭上不斷的冒出冷汗,穆司爵幾乎要相信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她摘果子的時候還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穆司爵拿出手機撥出了陸薄言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陸薄言帶著疑惑的聲音傳來:「你在那裡能打電話?」
「許佑寧不舒服,我們在回去的路上。」穆司爵說,「讓醫生準備好。」
陸薄言似是愣了一下:「嚴重嗎?」
「不清楚。」穆司爵看了眼床|上的許佑寧,聲音沉了一些,「看起來不太好。」
掛了電話後,穆司爵去了趟駕駛艙,命令加速:「一個小時內回到島上。」
駕駛員忙忙點頭。
雖然說穆司爵這個人一向都是冷肅的,但此刻,他的冷肅中多了一抹不容遲疑,他們有預感,遲一分鐘,那個被他背回來的女人出一點事,別說工作,他們有可能連小命都保不住。
穆司爵回到房間,許佑寧還是那個姿勢蜷縮在被窩裡,額角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看了一會,又拿過帕子幫許佑寧擦汗。
他這雙手,沾過鮮血,也簽過上億的合同,唯獨沒有幫人擦過汗。
短短半天,許佑寧已經讓他做了兩件從未做過的事情。
許佑寧對他的影響力,或許比他想像中更大。
擦完汗,穆司爵伸手探了探許佑寧額頭的溫度,低得嚇人,又摸了摸她藏在被窩裡面的手,冷冰冰的,幾乎沒有溫度。
他去隔壁房間拿了床被子回來,加蓋到許佑寧身上,最後,又幫她掖了掖被角。
「外婆……」睡夢中的許佑寧突然皺起眉頭,像是做惡夢了,聲音裡帶著哭腔,「外婆……」
「許佑寧?」穆司爵試圖把許佑寧叫醒。
許佑寧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外婆……不要走……」
她的哭腔里充滿了不安,穆司爵握住她的手,聲音不自覺的變得輕柔:「許佑寧?」
許佑寧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那樣緊緊抓|住穆司爵的手,安靜了一會,眼淚突然從她的眼角滑出來。
她聲如蚊吶的低喃:「穆司爵……」像是在找穆司爵,又像是在向穆司爵求助。
穆司爵察覺到不對勁,應了一聲:「我在這兒。」
許佑寧卻沒再說什麼,有那麼幾分鐘,她把穆司爵的手抓得很緊很緊,隨後又像放棄什麼一樣,決絕的鬆開,再度陷入安靜的沉睡。
穆司爵又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似乎沒有剛才那麼低了,雙手也不像剛才那樣冰涼,他暫時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路,穆司爵都沒有離開許佑寧的房間。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坐在床邊陪著一個人,卻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後來,穆司爵仔細回想,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竟然是一年以來他和許佑寧唯一的,安靜的獨處的時間。
一個小時後,船回到島上,穆司爵直接把許佑寧抱下去。
沈越川和蕭芸芸在岸邊等著,跟著來的還有蘇簡安的私人醫生。
一見穆司爵下船,沈越川立刻走上去:「要不要幫忙?」
「不用。」穆司爵腳步急促,「把醫生帶到我住的地方。」
沈越川忙忙揮手示意醫生跟上,同時拉住了也要跟上去的蕭芸芸,警告她:「沒看見穆七的臉色嗎?你一個心外科醫生就不要湊熱鬧了,看不好許佑寧,穆司爵把你丟到海里泡澡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蕭芸芸掙開沈越川的手:「也許佑寧就是心臟的問題呢!」
她沒有聽沈越川的話,固執的跟上了穆司爵的步伐。
不對任何病人視而不見,這是她身為一個醫生的基本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