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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沒有任何思考的過程,抓住把手就要推開門。
就在這時,電梯門打開,陸家的司機走出來。
距離周森上樓,剛好過去半個小時。
司機把時間掐得很準。
周森也猛然清醒,示意相宜在消防通道。
司機匆匆推開防火門,看見陸相宜撲倒在樓梯上,驚呼了一聲,「相宜小姐!」
周森想也知道陸相宜受傷了。
他緊握著門把,手背上青筋暴起,像要將門把拽下來……
事實上,他是在克制自己。
司機來了,相宜不會有事。
而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她大概……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他了。
消防通道里,陸相宜扶著樓梯扶手,吃力地站起來。
她臉上滿是淚痕,身上很多個地方傳來擦傷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摔倒的,只知道好痛。
她渾身上下,都好痛……
司機衝下來扶住陸相宜,「相宜小姐,你有沒有傷到骨頭?我聯繫陸先生,送你去醫院!」
「沒有,我沒事。」陸相宜無力地搖搖頭,聲音像隨時會飄散在風中,「我想回家,我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了。」
司機都心疼壞了,「好,我們先下樓。」
他們從下一層上了電梯。
周森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只能看見電梯樓層數字在不斷變小,最後停在負一層。
他知道,這一次,陸相宜是真的走了。
她離開他。
他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周森緩緩閉上眼睛,無力地癱坐在換鞋凳上。
無形中,似乎有一雙手,悄無聲息地取走了他的心。
現在,他的胸腔空蕩蕩,血淋淋……
這個地方永遠都只能這樣了。
這個傷口,永世都無法癒合。
外面的馬路上,黑色的勞斯萊斯穿行在黑夜裡。
陸相宜蜷縮在後座,神情麻木,內心空蕩、平靜、疼痛……
那次,周森突然讓她叫沐沐哥哥,她就該反應過來的。
後來,他發高燒在夢裡叫了佑寧阿姨,她雖然有所意識,但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感情,天真地以為他是無意識的。
今天,周森給了這一切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說出讓家人意外的話,做出傷害家人的事情,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解釋。
可悲的是,哪怕到了這一刻,她仍然愛著周森。
他那麼殘忍地對待她,她卻不能一下子將他從生命中剝離。
但她再也不想看見他了,再也不想證明什麼,再也不想回憶他們的過去……
她只想放下周森。
將近十點,車子開進陸家,穩穩地停下。
司機提醒說到家了,陸相宜才反應過來下車。
司機又提醒道:「相宜小姐,你還是整理一下再進去吧。」
陸相宜這才看了眼自己。
消防通道里那一摔,她的手腳都擦傷了,衣服沾了血跡。
除了看得見的擦傷,她身上還有好幾個看不見的地方隱隱作痛,應該是淤青。
她暫時顧不上淤青,用濕巾擦了擦血跡,走進家門。
家裡人都在客廳,顯然是在等她。
看見相宜這個樣子,家裡人當然是心疼的。
蘇簡安儘量表現的平靜,「相宜,你身上怎麼有血?」
陸相宜輕描淡寫,「不小心摔了一跤。」
陸薄言走過來,面色沉沉地問:「真的是你自己摔的?」
陸相宜給爸爸看她的掌心和手腕,「不然就是有人把我的手按在地上摩擦……」
她的手上和腳上,明顯是擦傷。
摔了一跤有這樣的擦傷,很正常。
問題是,她為什麼會摔倒?周森跟她說了什麼?
陸薄言都沒問,只是問:「疼不疼?」
「一點點吧!就是那種可以忍受的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