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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後的追捕持續了兩日。北余氏族的戰士們,打起順風仗無比勇猛,士氣也高昂極了。他們在山林與原野上奔跑,攆著潰逃的石狩部族,一直往東追了六十里,直到石狩諸部占據的豐平川,這才帶著抓住的俘虜返回。
而後,就是掩埋屍體,清點俘虜和戰利品。北余氏族的老人唱起逝者的歌謠,哀婉的歌聲與口琴,就在海濱的田野上迴蕩。
「他們離去了,向北方飄走。他們沉入了猿払河,落入深深的河底。前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最後,他們看到了光,那裡就是死後的世界。他們看到了曾經的親人,生活在地下的茅希利大島。他們看到了同樣的河,河上的船裝滿魚和海藻…」
「死去的狗叫著,歡迎著新的住戶。而如果有生人活著抵達,就會被死去的狗大叫著驅趕…沒有人,能在活著的時候,見到死去的親人。而死後,他們也會忘記活著的世界,永遠安靜的生活在地下…」
「嗯?阿伊努人只有地底的亡者國度,卻沒有美好的天上神國?…」
祖瓦羅傾聽著北余氏族的歌謠,明顯若有所思。這些阿伊努人信仰萬物有靈,對死後世界的描述,也充滿了一種樸素與蒙昧。這一戰打完,「海洋、雷霆與黃金的主神」,已經顯露出了震撼部族的神力。那麼是時候,以天神和強大神威的名義,傳播主神的信仰,並把更完備的死後世界,引入阿伊努各部之中了。
「主神庇佑!祖瓦羅總祭司,我們清點了傷亡和俘獲…王國一共只陣亡了兩個鹿部的戰士,有十幾個人輕傷。而和人丟下了二十二具屍體,還有十八個俘虜,其中有四個重傷…至於北余氏族,大概戰死受傷了兩百人。而對面的石狩氏族也是一樣,死傷了兩百人。包括輕傷在內,留下了六十個俘虜…」
說到這,武士長塔米草頓了頓,眼中露出些許興奮與期待。
「總祭司大人,我們要舉行盛大的獻祭儀式,把這些阿伊努俘虜與和人俘虜,齊齊獻給主神嗎?!…」
「獻祭儀式?…嗯…可以小小的舉行一下,把十幾個重傷的俘虜獻祭掉。同時給剩下的阿伊努俘虜,舉行皈依儀式,等後面運回極北半島的神南山港,或者運到樺太島建立新港。但和人的十四個俘虜先留著,接下來還有大用!…」
祖瓦羅沉吟片刻,就做出了決定。作為名義上的「北余千島大部落」,他們有很大的可能,同化這些石狩氏族的俘虜。這也符合阿伊努氏族間的傳統,就像石狩各部侵吞北余領地,能把小規模的北余氏族,變成部族的一員一樣。
至於同化和人的俘虜,就比較費時費力了,尤其這些俘虜,都是對面地位較高的武士。他們最好的用處,還是用來向和人索要「贖金」,甚至建立起一條商路!當然,所謂的「贖金」,肯定不是王國堆成小山的金銀,而是那些真正需要的東西…
「塔米草,其他的戰利品呢?我看和人有很多鐵甲,還有那些逃走的馬?…」
「總祭司,我們一共繳獲了二十來副和人的鐵甲。只是這玩意很薄,看上去唬人,實際用料不足,是用木頭和鐵造的…得讓工匠仔細修補一下,用皮革或者木頭,把刺穿的缺口補上,湊合著還能用吧!」
說到和人的胴丸,武士長塔米草搖了搖頭。這種所謂的「鐵甲」,防禦力完全比不上王國的布面重甲,而且看起來就很便宜,還是給鹿部的獵手們穿吧!至於馬匹…
「主神見證!說起馬匹,我就一肚子氣!總祭司,我們一共繳獲了五匹馬,讓鹿部的獵手看了,竟然都是不能生下小馬的公馬!而且五匹公馬里,四匹都被閹割了,只有那頭和人大酋長的女真大馬,能夠用來配種…」
「五匹公馬?四匹作戰的都閹割了,只有一頭大馬能配種?」
祖瓦羅眉頭一挑,隱約把握到了什麼,但還是沒有理清。他並不知道,蠣崎氏的戰馬,都是女真公馬和木曾母馬的混血,在整個和國列島上都能排得上號。在蠣崎氏的馬場中,母馬通常會留下,繁衍馬群。而為了得到更好的戰馬,只有最強壯高大的女真公馬,才有配種的資格。至於其他的公馬,都要去勢閹割後,才能作為戰場上的戰馬。
對於戰馬的訓練和培養,祖瓦羅還是了解的太少。或許,只有到西邊的大陸上,找到養馬的山靼女真,才能搞清楚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