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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綾眼神清澈,看著他們。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些保安們就是要和她過不去,大約是出自老爺子的授意。老爺子要她搬家,她搬了,要她在裴子衡隔壁住三年,她也住著。她卻沒想到,就算這樣,老爺子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不擇手段地拆散他們才算數。
相親宴?趕她走?
她不是柿子可以任人揉扁捏圓!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她嗓音清冷,「好,我走,沒問題。或許我該聯繫經紀人,調查一下邀請函的事,順便開一場媒體發布會,讓所有人都看看,人人尊敬的厲老爺子在對待沒有家世背景的女藝人時,是什麼樣的態度。」
保安們面面相覷,她的這番威脅已經超出了他們能處理的範圍。
如果事情真的鬧大,輿論該怎麼平息?厲家是豪門,仗著勢大欺負旗下一個歌手,恐怕能招來無數粉絲的謾罵。這位葉小姐,並不是完全沒有後台,誰知道自家少爺會不會和爺爺對著幹,支持她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來?
「葉小姐,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為首的保安說。
夏綾只是冷笑。
一旁的王濤也冷笑:「怎麼,欺負人還不讓人說了麼?」
他的視線在一眾保安與南宮小姐、顧琳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夏綾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我送你出去。」
顧琳說的沒錯,他的生母不過是個二奶,這讓他從小在王家就被排擠,明里暗裡吃了當家主母和嫡出的兄弟姐妹不知多少虧。他身上的一般血統,與這個繁華尊貴的上流社會圈子格格不入,他受夠了這些所謂的名媛虛偽的嘴臉,倒是夏綾,雖然已經是星光熠熠的小天后了,但快意恩仇,一杯雞尾酒說潑就潑了,就連和善也懶得偽裝,刻在骨子裡的高傲,很對他的胃口。
夏綾轉頭,望著他,嫣然一笑:「有勞了。」這場宴會從頭到尾都是憋屈,還好有王濤,讓她覺得自己不在孤軍奮戰。
她的視線不覺朝著遠處飄去,厲雷……怎麼還沒回來?
「走吧。」王濤示意她挽住自己的手。
「兩位請留步。」這次,換保安為難了,就這樣放人走,要是真鬧出亂子怎麼辦,只怕老爺子會抽了他們的筋剝了他們的皮。
「還留什麼,讓他們滾!」一旁,顧琳一手狼狽地捂著濕淋淋的胸口,髮絲凌亂,怒不可遏,「這個賤人竟敢拿酒潑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夏綾根本就懶得和她說話,伸出潔白如玉的胳膊,就要去挽王濤的手臂。
斜刺里,有另一隻手伸出來,輕輕一帶,就把她帶入懷中。夏綾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混合了淡淡的陽光、菸草與花的味道,讓人沉醉。
「厲雷。」她仰起頭來看他。
眼前的厲雷,依舊穿著一身淺色正裝,系得很工整的領結,衣冠楚楚,襯得容貌俊朗若夜空中的星辰。別說南宮小姐與顧琳了,就是時常能與厲雷見面、快成老夫老妻的夏綾,也被他帥得心臟漏跳半拍。
此時此地,這個大帥哥正冷冷地看著對面的王濤。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王濤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王濤有些心虛,默默地給了他一個無辜的表情。這個厲二少太不厚道,自己都舉辦相親宴了,還霸占著葉星綾不放,一個人占著那麼多妹子,還給不給別的男人活路了?而且,厲二少根本連自己的妹子都保護不好嘛,剛剛要不是有他王濤英雄救美,妹子可不就勢單力孤、被人欺負了去?
可惜,這些話,王濤也只敢在心裡念叨一下。
在厲雷殺人的視線下,他又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厲雷這才低頭看夏綾,眼神柔和下來,可以化出水:「給,榛子蛋糕。」他把一小碟香軟可口的蛋糕遞到她面前,順便鬆開了她的身子。
她接過蛋糕,站直。
想要問他怎麼去了那麼久,又想起這是他的相親宴會,心裡不知不覺就委屈起來。「還給我蛋糕乾什麼?」她小聲說。
厲雷看她的樣子,估摸著她知道了宴會的真相,恨不得把那個給她亂寄邀請函的人碎屍萬段。他張了張嘴,想要和她解釋,一旁觀戰的南宮小姐已經嗓音優雅地說——
「厲二少爺?您就是厲二少爺吧?幸會。我是南宮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