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看起來,這兩個敢於行刺慶忌的犯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
不論是怎樣嚴酷的刑罰,都無法使他們出賣自己的背後之人。
但,熟知人性的伍子胥,又豈能無計可施?
「人死很容易。然,生不如死何其難也?」
伍子胥臉上遍布陰冷的笑意, 看著面前的犯人道:「小兄弟,你尚且年紀輕輕,何必一心求死?」
「我想,你之所以忍受這樣的酷刑,至死也不願供認出背後之人,理應有所顧忌。」
「你的家眷應在他人控制之下?是父母?是妻兒?或是兄弟姊妹?」
頓了頓, 伍子胥緊緊的盯著犯人臉上的神色。
善於察言觀色的伍子胥, 不難看出,那正是這犯人的顧忌所在!
他若是寧折不屈,死都不願招供出幕後之人,想必其家眷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顧。
而倘若招認出幕後之人,犯人的家眷也必將死於非命!
所以,死自己一個人即可,何必連累家人一起遭殃?
這應該是犯人內心的念頭。
但對於伍子胥而言,並非是無懈可擊的。
因為人心本就是難以捉摸的東西!
「小兄弟,請聽我一言。」
伍子胥語重心長的道:「人生短暫,何必為難自己?妻兒沒有了,可以再找再生;父母沒有了,不過早逝,少活幾年而已;兄弟姊妹沒有了,有何大礙?不過是斬斷自己的一些親情而已。」
「是故,汝何苦為難自己?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轉瞬即逝,足下看著不過弱冠之年,尚且有大好年華, 怎可輕言捨棄生命?」
「……」
犯人依舊是三緘其口。
這時,在他旁邊的同伴已經被疼得暈死過去。
這烙鐵之刑, 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遭得住的!
一名獄卒忽而端著一盤的馬蹄金過來,金燦燦的光澤,讓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伍子胥拿過一塊馬蹄金,放在自己的手中,道:「十金。只要你供認出幕後之人,這十金便是你的!」
犯人沒有說話。
伍子胥又揮了揮手,命獄卒拿來一個托盤,將幾塊馬蹄金放在上面,又緊緊的盯著那犯人的雙眼,大聲道:「五十金!說,是誰命你當街刺王殺駕?」
犯人咬了咬牙,仍舊悶聲不吭。
伍子胥也不氣餒,又在托盤上放了幾塊馬蹄金,高聲道:「一百金!只要你招供,這一百金便能收入囊中!」
見狀,犯人的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但亦是倔強的道:「伍員, 你休想我屈服於這金錢的yin威之下!」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為一百金折腰?」
「好大的志氣!」
伍子胥故作一臉的欽佩之色, 又繼續加價道:「三百金!足下可要想清楚,三百金是多少人家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財?足夠足下一人錦衣玉食,逍遙快活一世!」
「有了三百金,足下大可以逃亡他國定居,娶嬌妻美眷,納如花妾室,置辦田產宅院,做任何謀生的營當。」
「我……」
犯人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五百金!」
伍子胥十分的果斷,將所有的馬蹄金都放在那個托盤上。
這一下,犯人如何能不怦然心動?
只是,他心中仍舊在擔憂,左右為難。
見到這一幕,伍子胥暗自冷笑一下,又將一塊馬蹄金取下,道:「招?不招?」
「……」
犯人沒有說話。
伍子胥又自顧自的取下托盤上的馬蹄金。
瞧見伍子胥的動作,馬蹄金越來越少,犯人不禁心下大亂,忙道:「招!我招!」
「說!」
伍子胥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伍廷尉,實不相瞞,除了那諸子魚外,我等刺客皆是越人。大概在一個月前,越國大司寇鹿鳴秘密召見我等,令我等行刺吳王!」
「吳都城中,可還有殘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