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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宋主任將第一次學會的研討結果集中起來,關起門來和周至等支持派討論,一個個單獨會談,看看如何解決質疑派提出的這些問題:「現在國家已經立項,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從學術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討論越多,越激烈,對於工程的幫助越大,對我們的工作也越好。」周至卻認為宋主任屬於官僚,關注點和方***到底與做學問的存在巨大的差異,需要糾正一下:「學術界有個說法,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但是如何驗證其為真理,卻是需要經過一系列的嚴密而科學的論證的。」
「既然有這麼多的質疑,那就說明了我們之前的方法還不夠充分和細緻,所以同樣還有另一句話,那就是——真理越辯越明。」
「我認為解決這些爭議的方法也非常簡單,就是將之作為工程成果的一部分,能夠沿著他們提出的方向進行論證和修正的,我們也不妨進行一下嘗試,將他們的研究成果也吸納進來,然後進行科學性的驗證。」
「比如對我們不採納《今本竹書紀年》的西周紀年提出了質疑,那我們就不妨將《今本竹書紀年》西周紀年作為一個工程子項目,就交給提出質疑的這位專家去研考,並且按照工程進度要求,在不同階段提出研究產出物,用於修正我們的研究成果。」
「又比如認為我們的碳14的OxCal算法的置信度不夠高,那就按照他們提出的方法來試試,並且讓他們自己提出研考結果,課題就是:在保證紀年範圍精度可以忍受的情況下,能夠將置信度提升到多少?」
「如果說月相四分說上出現了矛盾,那我們同樣可以設定一個課題,就是在成立一個《月相四分萬年曆》,然後用之考證《國語》《竹書紀年》《尚書》《逸周書》等古籍中的天文記錄,以考證其中的正誤,最終得到一個大家都認可的《月相四分萬年曆》。」
「這個《月相四分萬年曆》,很可能會與每一部典籍中的記錄,都有幾次不相符合的情況,但是只要能保證大多數都驗證得上,我們就可以認為其置信度足夠高,有足夠的參考和運用價值。」
「我們工程的目的也可以調整一下,以夏商周斷代編年為最高目的,但是我們也應該在最終報告中,將學界的所有疑點都列舉出來,告訴大家在某些節點上存在的爭議,我們為何有我們的選擇,以及其背後的科學理由。」
「而真正的重點,是建立將現代科學和科技成果引入文史研究後的新思想體系,以及這種體系指導下的新方***和其生產工具。」
「而作為生產工具產出的成果,夏商周斷代編年,我們可以將之視作需要利用這些工具不斷補充完善的,持續的,動態的,遞進的工作,所產出的成果,必然是階段性的,而絕不是一言而定,萬世不移的金科玉律。」
「還有一點,就是對於海外學者的一些研究成果,我們也要大膽地論證和引用,且註明其出處。」
「比如周懿王元年"天再旦於鄭"的記錄,我們將"天再旦"定為一次早上發生的日食,這個說法,其實早在七幾年,就有海外學者提出過。」
「我國甲骨文專家董作賓早就指出"天再旦"是發生在天明時刻的日食現象,並將此一天文現象發生的年代定為公元前966年。」
「後來,韓國學者方善柱在1975年發表的論文中進一步指出,公元前966年有誤,正確的年代應為公元前899年。」
「另外,通過天文學研究而將武王伐紂的年代定為公元前1046年,是美國學者DavidPankenier在上世紀80年代初提出的。」
「這些我已經拜託劍橋的熟人檢索
了出來,雖然我們是獨立研究,之前並沒有引用和效仿這些成果,但是研究報告裡卻不能不提,算是"天下所見略同"吧。」
「所以我建議在工程項目下再成立一個海外文獻檢索小組,可以提升我們對於海外文獻檢索的能力,吸收他人的學術成果,為我們的研究方向提供一些啟示,同時還可以將"獨創","原創","重合","借鑑"區分開來,防範將來他人對我們"學術道德"的指責。」
「還有就是現在能夠用於編年斷代的樣本還是太少,因此我們還不妨成立一個信息徵集小組,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