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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做縣令二十年,一共三次為太守所陷,因此決意不再入仕,感慨:「兩漢吏治,太守成之;後世吏治,太守壞之。」
罷官後的李方膺寄居金陵項氏借園,自號借園主人,常往來揚州,賣畫以資衣食,畫上也常鈐「換米餬口」之印自嘲。
這個時期,他與居住在南京的大詩人袁枚,篆刻家沈鳳過從甚密,時常聯袂出遊,時人稱之為「三仙出洞」。
李方膺善畫松、竹、蘭、菊、梅、雜花及蟲魚,也能人物、山水,尤精畫梅。
但是李方膺對自己的畫作最得意的,卻是「風」,常以禿筆畫葉,縱橫塗抹,著力於刻畫自己描繪的植物,在風雨飄搖的神態,認為自己找到了前人畫不來的筆法和意境。
他的《瀟湘風竹圖》上就得意地留下一首詩:「畫史從來不畫風,我於難處奪天工。請看尺幅瀟湘竹,滿耳丁東萬玉空。」
臨終前,他在自己的棺木上寫下一生的遺憾:「吾死不足惜,吾惜吾手!」
就書法和詩歌水平而論,相較大家都在追捧的鄭板橋,周至其實更喜歡李方膺。
比如現在的《墨梅圖》上,題著的詩歌是「十日廚煙斷米炊,古梅幾筆便舒眉。冰花雪蕊家常飯,滿肚春風總不飢。」
簡直風雅到了極致。
但是這些卻不是周至優先修復此畫的原因,而是這幅畫有些古怪。
相比於從陽家老宅收來的其餘畫作,李方膺這幅《墨梅圖》傷損特別多,裂痕繁密。
周至將之展開後,發現了這幅畫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裱底過厚。
揚州八怪,他們的畫作當然基本都是南工裝裱,最起碼的首裱必定是南工。
按理說八怪的作品,怎麼都不該被人如此對待,出現這樣拙劣的工法才對。
可是偏偏出現了,這就讓周至更加的狐疑。
為了不傷損畫心,周至沒有一上來就揭裱,而是先用噴壺噴了些溫水濕潤畫卷,讓斷裂捲曲的紙張鬆弛下來。
畫卷一被弄濕,立馬就出現了暈染現象,嚇得周至魂飛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