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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到了六月的最後兩天,衙門裡也如唐楓對田鏡所說的一般忙碌了起來。許多原來怎麼也不肯將稅銀交上來,找著各種理由拖延不交的百姓,開始爭先恐後地拿著銀兩往縣衙跑,直忙得那些衙役們吃口飯,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這讓他們對這些前倨而後恭的百姓更是心存鄙夷。這一切當然是因為唐楓命高鳴加緊宣傳的效力所至,當然這也與汪家在歙縣的名望分不開。普通百姓看到指使自己拖欠稅款的汪家居然自己主動交了稅銀,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被汪家給騙了,生怕到時候縣衙來找自己的麻煩,而汪家卻袖手不管,所以急急帶了不多的銀兩往縣衙而去。
這麼一鬧,不但使唐楓的縣令位置坐得更為穩妥,而且還順帶地削弱了汪家的威望,這是汪德功在定這個計策時萬沒有想到的。
此時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唐楓卻偷得浮生半日閒地在後堂練起了武來。有上次所立的字據在手,唐楓很放心地就將收納稅銀的工作交給了高鳴等人處理,而他自己則在上次跑腿又操心之後,休息了下來。對一個有著現代意識的人來說,他是知道要勞逸結合的,在忙了一陣之後就要給自己放幾天假,這樣才能使自己走得更遠。他可不想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到時候苦的只會是他自己。
在運了半天的氣,一掌將一棵碗口粗的樹打得連連搖晃之後,唐楓感覺自己是找到了一點郭靖初練降龍十八掌的感覺,得意地嘿嘿笑了幾聲。這時一邊看著他解惑開口了:「公子,你就這樣也能高興嗎?這可離著掌法大成有很遠的距離呢。」
唐楓立刻點頭道:「這我知道。我記得這掌法若要大成,不但要出掌凌厲,而且還要讓這樹打得不再晃動,這樣才能將這樹擊斷,我說的沒錯吧?」
解惑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公子,半晌後才道:「這是上乘武藝的說法,我也從未向公子提起過,公子怎麼就知道了?」
唐楓又是嘿嘿一笑:「這當然是我從書中看來的了。」心中卻想:「想不到那些武俠小說里的說法在真實的武藝中也說得通,真是牛到家了。」解惑一聽這解釋卻有些不信:「公子看的不是經史子集就是*,怎麼會看出這一點出來?」唐楓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當然不會告訴解惑這是自己前世的記憶。
在又練了一會功夫之後,唐楓才接過解惑遞上來的布擦了把身上的汗,然後走到了二堂去看高鳴等人忙得怎麼樣了。在看到他們不斷地記著帳,清點著銀兩的時候,唐楓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現在也不必去打擾他們,便叫來了解惑,同自己一起出去走走。
這段日子來,唐楓不是忙著公務就是忙著去鄉里收稅,或是去汪家,倒是很少在縣城裡逛上一逛。想起自己怎麼說也是這個縣的縣令,好歹也要了解一下當地的特色,唐楓便帶了解惑在縣城裡閒逛了起來。
此時最熱的時節已經過去,又加上是下午時分,所以街上倒也有不少的行人與商販,或是駐足看那貨物,或是高聲吆喝招徠著生意,看上去倒也是熱鬧不凡。看著這如同以前去鄉下趕集時所見的場景,唐楓的心下也很是開心。
商人從商,向來被中國的朝廷所壓制,史書中也從不將他們當作一回事。但縱然如此,明朝的中後期的商業還是有了長足的發展,甚至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萌芽。唐楓想到現在所處的時間正是這萌芽最後的階段,心中的歡快就減了不少。因為在幾十年後,落後野蠻的女真人便會殺進中原,用他們的屠刀來征服大明的天下,摧毀一切不順從的人和物,其中當然也包括這方興未艾的資本主義萌芽了。但是歷史畢竟還是會發生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個縣的縣令而已,對這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想到自己力有未逮,唐楓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苦笑:「我這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替古人擔憂吧。該來的始終會來,我能做的就這麼多。」
解惑畢竟年紀還不大,在上了街後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很快就被那些叫賣的聲音所吸引,沒有發現唐楓的異樣。就這樣兩人懷著截然不同的想法走在了歙縣的街上,一路往西而行。
深陷在自己想法中的唐楓再次醒過神來時,發現自己二人居然來到了之前到過的太白樓前。看看旁邊已經發現自己不對勁的解惑,又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唐楓便笑著為自己找理由道:「我是在想,我們是回衙門吃飯呢,還是就近在這裡買了吃。」
解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