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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兒爹啊,你讓他們出去,快出去呀,再跟這呆下去,咱梅兒都活不成了!」譚氏朝老楊頭哭喊。
老楊頭收回目光,望了眼床上哭得快要斷氣的楊華梅,又瞅了眼理直氣壯站在地上的楊若晴。
長嘆一口氣,老楊頭對楊若晴道:「梅兒打了小安,你打了梅兒,今個這事就算扯平了!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說罷,老楊頭轉身奪門而去。
老楊頭一走,楊華林也不敢多呆,夾著尾巴跟在後面跑了。
這邊,老孫頭看了眼孫氏和楊若晴姐弟:「我們也走吧!」
孫氏點點頭,抽泣著一手拉起楊若晴,一手拽著大安,朝門口走去。
楊若晴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扭頭朝這邊床上,正瞪著自個背影的譚氏做了個鬼臉。
譚氏氣得一個倒仰。
回到自己的屋裡,長庚正跟楊華忠那原原本本說方才發生的事兒。
楊若晴在檢查了一下小安的鼻子,確定已經沒什麼大礙之後,鬆了一口氣。
讓大安好生照看著小安,自己則跟孫氏一起去隔壁灶房準備開飯的事了。
晌午飯已經做好了,全都擱在裡面的大鍋里溫著。
孫氏在那用熱水燙筷子和碗的時候,楊若晴往灶底下塞了一把柴禾加熱了一下。
當母女兩個把豐盛的飯菜端到隔壁楊華忠那屋,楊若晴一眼就瞅見楊華忠的臉色,很不好看。
漢子半靠在床頭,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突了出來,就跟一條條青色的蚯蚓似的。
小安被楊華忠摟在懷裡,漢子粗糙的大手,撫在小安的腦袋上。
漢子的眼睛,瞅著小安塞在鼻孔里還沒有拔出來的染血的布條時,漢子的眼眶紅了一圈!
「小安,鼻子還痛不?」楊華忠問,聲音有些沙啞。
「那會子有點,這會子不疼了。」小安如實道。
「小安,是爹沒用……」漢子的聲音陷入哽咽,一顆眼淚從眼角滾落。
小安抬起小手,幫楊華忠擦去那滴淚,稚氣的聲音問:「爹,你咋哭了呢?爹你哪裡疼不?」
「爹沒事,沒事!」楊華忠把小安的小手捏在手掌心裡。
爹沒事,爹就是……心疼!
小安仰起頭,大眼睛裡一片懵懂,儼然體會不到漢子此時此刻的心情。
楊若晴進門,剛好就瞅到這幕。
她心裡明白,楊華忠這是心疼又內疚。
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保護妻兒不被人欺負,讓妻兒吃飽飯穿暖衣,是一個男人的存在感和驕傲!
可是,他卻癱瘓在床,吃喝拉撒得靠妻子伺候。
孩子們被人欺負了,自己啥事都做不了!
楊若晴心裡暗嘆了口氣,把手裡的土豆餅放到床前的桌子上。
「爹,吃飯了,小安乖,來這邊坐!」楊若晴笑著說道道。
楊華忠點點頭,鬆開了小安。
小安嗅到了香味兒,趕緊從楊華忠的身上爬了下來,乖乖坐到了楊若晴給他指定的位置。
趁著老孫頭和長庚都去隔壁灶房幫忙端菜的空隙,楊若晴把一碗茶遞給楊華忠,讓他吃飯前潤潤嗓子。
她就站在床邊,對楊華忠道:「爹,你莫難過,我已幫小安討了個公道。眼下你就專心養傷,等你站起來了,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楊華忠抬起眼來,神情複雜的打量著楊若晴,點點頭。
「閨女,有你護著你兩個弟弟,你爹我也放心了。」楊華忠道。
楊若晴笑了笑,「咱是一家人,我護著他們,天經地義!」
楊華忠沉吟了下,又對楊若晴沉聲道:「甭管你爺奶和叔伯那咋樣,閨女,咱無理的事情不做,有理的事情也不怕!今個的事,做得好!」
楊若晴點點頭:「爹,我曉得了,我給你端飯來,咱先吃飯再說話。」
飯菜很豐盛,炒了好幾個這個時節的素菜,白菜,菠菜,萵筍。
葷菜是紅燒鵪鶉和鵪鶉蛋,此外,還有楊若晴做得土豆餅。
香噴噴,熱騰騰,原本該是非常豐盛和熱鬧的一頓飯菜。
但因為有之前楊華梅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以至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