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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辰不是被綰綰的話說動的,而是他發現,自己一劍刺出,看到綰綰出現在劍鋒之前,竟然少有的心靈起了一陣波動,內心深處有著一種奇怪的思緒,不忍心就這麼毀滅世間的一種美好。
「這麼精彩的女人,就此一劍殺掉,實在太可惜了。」
就如那一次,蘇辰失手打碎了他最心愛的白瓷碎玉梅花杯一樣,當時他心痛了好些天,長大後回憶起來,還能依稀記起那種惋惜。
「難道是媚術?」
蘇辰眼神一冷,寒梅傲霜訣自然流轉,陰神一動,龐大的精神力洗唰內心,靈魂躍動著細察心靈。
「心靈沒被影響,仍然是自我為主,想殺這女人隨時可以。」
「沒有的痕跡,並不會有著奇特的占有.。」
「元氣之弦沒有觸動,更沒有力量運轉的痕跡,綰綰身體內的真氣和氣血流轉都在監控之中,沒有異常……」
一剎那間,蘇辰做了很多事情,但卻沒有半點發現,最後,他確定這種奇怪的思緒的確是出自本心,是真的覺得的確是不忍心殺害對方。
「我以前還會嘲笑,有些人做不到辣手摧花,有時候會傻傻的放過跟自己為敵的女子,沒想到我也不能免俗。」
蘇辰收劍回鞘,微微笑道:「你的提議,我答應了,無論如何,我欣賞你。」
他選擇了答應下來,因為內心之中的感覺告訴他,綰綰當時捨身擋劍完全出自真心,實在是師徒情深,不想看到祝玉妍身殞當場,這份心意值得珍惜,是世間的一種美好。
任何美好都值得珍惜,蘇辰這樣想著。
商秀珣帶著幾十劍衛此時才匆匆趕到,默默的看著這情景,沒有說話。
綰綰低頭,楚楚可憐的扶起祝玉妍,帶著陰癸派兩個外事長老離去,只是扔了一句話:「我在竟陵等你!」
眼中神說還休,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悵惘深情。
蘇辰的心臟跳了跳,他沒來由的又生出憐惜,只覺得這麼出色的女子就如此奔波江湖,陷身在陰癸派的泥潭之中,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身處陰癸派當然不是做賊,但確實沒有什麼前途就是了,蘇辰恨不得把這女人捉住,好好的教育一次,讓她明白好好做人的道理。
這份情緒又是突如其來,讓蘇辰十分莫名。
「綰綰也很可憐,攤上這麼一個師父,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商秀珣走上前來,幽幽嘆息道。
她的眼神里滿是憐憫,對綰綰的境遇深表同情,對祝玉妍竟然也沒有多少恨意了。
「這個傻姑娘。」
蘇辰無語。
要知道當初祝玉妍追殺魯妙子到達牧場,跟她母親商青雅曾經大打出手,雖然沒有造成太多傷損,但商青雅因此傷勢加重,最後提前病逝,這仇恨可是不小。
雖然說起來是因為商青雅本身爆發出超過自身掌控的實力,燃燒生命放出大招,但因由仍然在敵人身上,魯妙子難辭其咎,祝玉妍更是真正的敵人。
「你就不痛恨陰癸派祝玉妍,不會恨屋及烏的看不慣綰綰妖女嗎?怎麼會很是同情她的呢?」
蘇辰詫異的問道。
「兩方對戰,也沒有誰對誰錯,歷史上兩國交兵,時而結盟,時而互相攻伐,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祝玉妍是敵人,但綰綰卻跟咱們牧場沒有仇恨……」
商秀珣解釋道。
她的目光很奇異,看了蘇辰一眼,若有深意的說道:「秋官你需要綰綰這麼一個人,身為女人的直覺,我能看得出來,她似乎對你很不一般,如果能收服她,偌大陰癸派勢力全為己用,以後全取江南兵進中原,會容易許多。」
說了幾句,商秀珣正容道:「跟天下大事比起來,我個人的一點私怨自然也算不得什麼,上一代的仇恨,該過去就過去吧,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祝妖婦如今這般結局,想必比死好不了太多。」
商秀珣說到這裡,又笑了起來,很是歡快。
蘇辰聽得出來,她的話沒有半點勉強,全是發自內心。
「秀珣,你如此待我,叫我如何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