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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來了?」
「來了。」
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何儒意,他永遠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
天塌下來,他一定還在那裡看書。
「坐吧。」
何儒意淡淡說道:「你在上海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居然被日本人稱為『地表最強特工』,當年我在杭州教你,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只是今天這局面我還真的沒有想到。」
「都是老師教的好。」
「你別和我來這套。」何儒意一笑:「你心裡雖然把我當你老師,但要談到如何尊重,只怕那也未必。你不過是想著我還有用處,這才對我畢恭畢敬而已。」
「老師真的是冤枉我了。」孟紹原那樣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拿出來給老師看:「俗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紹原不敢有任何怠慢老師的意思。」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十萬大洋的支票:「您瞧,這是我孝敬您的。」
何儒意看了一眼支票:「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老師,瞧您說的,我這不是看您幫我訓練特工辛苦,特意來孝敬您的?」孟紹原那是一臉的委屈真誠。
「你?」何儒意不屑一顧:「你孟紹原有那麼好的心,太陽只怕得打西邊出來。我在太湖中間幫你訓練特工,你倒是沒虧待過我們,一應補給供應都由王精忠來負責。可你大老遠的給我送十萬大洋來?說吧,我可沒空和你兜圈子。」
孟紹原這才笑嘻嘻地說道:「老師,我這次從武漢帶回來三十個孩子,都是孤兒。我想您從中挑選那個五六個出來,幫我訓練。」
「我本來就是幫你訓練人才的,可你出了那麼一大筆錢,只怕你的要求不簡單吧?」
「老師明鑑。」孟紹原接口說道:「我知道,您在這裡訓練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專攻一項,可這批孩子不同,我要您把他們訓練成全才。」
「什麼?」何儒意一怔:「這個世上哪裡有什麼全才?再說了,訓練一個全能特工,可不是三兩個月就能做到的。」
「我的意思是,大部分的特工知識都要掌握。」孟紹原補充了一下:「什麼爆炸、開車、無線電。重點還要讓他們學習英語、日語,最好是加上叢林作戰經驗,熟悉各種槍械的使用,以及在任務達成後,如何提前選擇安全撤退路線,如何選擇最恰當的交通運輸工具帶著大量比較笨重的物資逃跑。我已經讓王精忠幫我弄艘炮艇了。」
「你還想讓他們學習開炮艇?」何儒意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一定非得是炮艇,反正快速船隻就行。」孟紹原緊接著說道。
何儒意在那想了一下:「這個就為難我了,我也不懂怎麼開炮艇,你真當你的老師是萬能的?」
「教官,我來想辦法。」孟紹原看著早就考慮好了:「我就算是綁架都給你綁架來幾個教官。時間不要緊,這次咱們不是速成班,您教上個三四年的都行。」
說到這裡,他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還有一點一定要讓他們記得清清楚楚,只有一個孟紹原!」
「只有一個孟紹原?」何儒意琢磨了一下,猛然問道:「孟紹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師,我暫時還不能告訴您。」孟紹原情不自禁的放低了聲音:「這世上我絕對信任的人不多,但您肯定是其中只有,所以這件事我只能拜託您來做。只有一個孟紹原,他們要絕對無條件的服從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永不背叛!」
「孟紹原,你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小事。」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再過三四年我才用得著他們,老師您有的是時間,拜託了。」
何儒意愈發的看不透這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了。
這個時候,他居然在那謀劃幾年後的事情?
他想做什麼?
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何儒意實在猜不透他的用意。
為什麼要對他絕對服從?
一個特務頭子,就算抗戰勝利了,帶著幾個無條件服從他的手下又能做出什麼大事來?
老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