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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道人一直在不遠處,聽到這聲音,也臉上帶了笑,過來對蘇子籍說:「恭喜主公,必得此女之心也。」
蘇子籍笑笑,向來時路去,野道人跟著,低聲匯報:「大王,外面關於水雲祠傳聞已幾乎人盡皆知了,這道梵兩家的潛勢力,可真正不小。」
「是呀,就算是清園寺,看似扎跟不過百年,但信眾香客真不少。」蘇子籍對兩家的工作還算滿意,又有些凜然。
「不錯,溫家、李家、陳家,以及寧家。」
「這些家族雖不是世家,也是各坊有頭有臉的人家,有家人在各個衙門裡入職,可所謂盤根錯節。」
「這一發動,讓臣暗抽一口涼氣。」
「尹觀派淵源流長,更受過敕封,可動員也堪堪相當而已。」野道人說到這裡,不勝感慨。
與這院子隔一座花園加一條走廊,就是清園寺和尚住處,蘇子籍聽了這話,也朝著望了一眼,說著。
「這不一樣,尹觀派的主職是斬妖除魔,並且走上層路線,而梵家一方面高喊不依國主,不成法事,一方面卻紮根基層。」
「或者說,修煉成仙自古未聞,煉丹更是耗資巨大,新城縣有個縉紳,家有千畝,合著去煉丹,不消五年就傾家蕩產。」
「因此修仙不是百姓所為,而梵家只需香一注,念著梵號,就能往生,卻是方便法門,百姓豈有不信之理?」
說著蘇子籍也不由感慨,這其實就是受眾的問題,而不僅僅是組織和能力。
就在這時,忽然急急跑來一個府衛,看到蘇子籍,就忙過來:「大王,宮裡的趙公公來了!」
趙公公作皇帝身邊首腦太監,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蘇子籍一怔,連忙住了口,收住了感慨:「我這就去。」
轉身才迎出去,就在二門處迎到了,蘇子籍眼尖,一眼就看到趙公公雖兩手空空,但跟在趙公公的小太監卻捧著聖旨,忙對管家:「快去準備香案!」
「慢著!」趙公公說:「代王倒不必讓人備香案,不是正式旨意,只是口諭。」
這話說了,不僅蘇子籍詫異,別人都不解,暗想那你捧著聖旨幹什麼?
「代王,接接口諭吧。」
「孫臣姬子宗,恭迎口諭!」蘇子籍立刻跪了:「恭請萬歲聖安!」
「聖躬安!」
就聽到趙公公面無表情的回話,臉上毫無表情,冷冰冰問著:「代王姬子宗,既已接旨數日,因何遲遲不處理神祠,據實奏來!」
蘇子籍一怔,才接了旨意不過三四天,皇帝這樣急了,當下應答:「神祠之事,悠關民意,孫臣才學疏淺,略有了遲疑,此一私心,難逃聖鑒,必當努力辦差,在近日內就發動。」
「代王,快快請起。」趙公公代天問完,就恢復了笑臉,親自攙扶著蘇子籍起來:「代王的話,奴婢會帶回給皇上。代王也莫要多想,這是皇上一片愛護之心,接下來,辦好差事就是了。」
蘇子籍應是。
趙公公沒打算久留:「既宣讀了口諭,奴婢就不久留了,奴婢還要去魯王府傳旨。」
說著就離開。
「這樣急,去魯王府傳什麼旨意?」蘇子籍見自己被呵斥,周圍的人也不由灰頭土臉,仔細想了,讓人散去,而野道人沒動,靜等著吩咐。
蘇子籍背手,望著星辰,片刻對野道人說:「我被呵斥,這未必是壞事。」
「當然不是壞事,在皇上眼裡,諸王是一體平衡,誰大了都不好。」
「魯王既在昨天受了奴僕告主,還涉及到了衛妃,事關皇家血脈傳遞,必不可輕易放過,這次去傳旨,怕是必有處分。」
「過程里經過呵斥大王,不過是皇上的權術,不使大王過於得意。」野道人不假思考的說著。
蘇子籍頜首:「既是這樣,要怎麼樣進一步?」
野道人同樣不假思索回答:「據說皇家有測試血脈之法,主公就曾經經受過,如果測出血脈有錯,那自然不用說,無非是掩蓋過去,然後魯王和全家盡病死,不會在明面上處置。」
「要是血脈是真,單是這一件事,或有間隙,但不可能抹殺父子之情,皇上或會有愧疚而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