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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岑如柏走到蘇子籍身側,也望著遠去的身影,嘆:「曾念真向來倔強,以前在京城時,也有不少人招攬,但他都拒絕了。」
「我們雖是朋友,但在這方面,我不如他多矣。」
蘇子籍聽著這話,怔怔地看著背影,直到漸漸看不到了,才收回了目光。
岑如柏的話,可能有一小部分是真感慨,但更多的是在為曾念真說好話。
曾念真這一走,若遇到了記仇的主家,怕是就要在心裡記上一筆了。
而蘇子籍平日裡對自己人的確大方寬容,可對敵人,真真是秋風掃落葉一樣利索果斷,岑如柏怕也是擔心曾念真的舉動,讓蘇子籍有了怒意。
對蘇子籍的前途,岑如柏很是看好,惹上這樣一個敵人,可不是好事。
當然,也可能還有給蘇子籍寬心的原因。
「岑先生怎麼過來了?」蘇子籍不想繼續這話題,而轉而問了一句。
岑如柏回答:「因算著時間,覺得公子應該要回來了,正好也處理完了事,工地無事,便過來接您。」
這倒不是胡說的,在最緊張的一段時間,工程已朝著越來越順利發展了。
岑如柏也從每天忙得吃東西都跟被狗追著咬一樣,變成了現在,還有閒暇散步出來接人。
蘇子籍點頭:「那一起回去吧。」
路上,將祁弘新的病情,與岑如柏說了。
「祁知府的病,怕是一時半刻難以好轉,府中的事,我得多去照看,工地若有什麼急事,來不及去找我,可以讓巡檢司配合你,凡有動亂,都可先斬後奏,你是我的門客,在這種關鍵時刻,我給你這個先斬後奏的權利。」
岑如柏的眼眸里閃過笑意,被自己漸漸認可的主家信任,這種感覺倒不壞。
「公子的話,我記住了。」
但望向蘇子籍,又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無論是這段時間忙碌,還是曾念真這個朋友的突然離去,又或還有別的自己不知道的事,都讓自己現在這個主家的狀態受到了影響。
「蘇大人!」說話間已到了工地附近的臨時居所,還沒等進去,就有小吏從不遠處快步走來,滿臉喜氣向蘇子籍匯報了自己主持的一段工程的情況。
「小的負責的陽水渠的修築,進程非常順利,由於有百姓踴躍參與,已經收攏,加上修繕收尾,最多還有三日就能完成了!」
這時又有吏員過來,同樣是報喜。
「義興渠、水凌渠也進展順利。」
岑如柏聽了,轉身向蘇子籍恭喜:「公子,進展順利,全是您統籌有方。」
這話並不假,原本龍君的治水方案,是地形上的選擇最恰當的點修繕水利,事半功倍。
但蘇子籍的統一規劃、分段修繕、承包獎勵,看似簡單,其實也極大提升了速度,說穿了也就是獎賞積極性。
因此百姓對於水利工程的修築很有熱情,在有食物供給的情況下,參與者眾,順安府境內的工程,原本也只需要兩個月時間完成,而現在時間縮短,全部竣工能提前十天!
莫要小看只提前了十天,十天時間節省,不僅代表著物資跟人力方面省去了一部分開銷,也代表著在暴雨將至之前,減少了可能出現的損失。
這工程,說是爭分奪秒也不為過,但能有現在成績,蘇子籍也是直到聽到了匯報,才真的鬆了口氣。
岑如柏在一旁察言觀色,說:「公子,別的郡府,撲滅蝗蟲的情況就沒有那樣好,許多莊稼被吃光,百姓生活困苦不堪。雖順安府在蝗災爆發後也損失不小,但是,有一斗蝗蟲換一斗糧,就立刻安撫住了人心。」
「再有,府里也格外重視補種的事,哪怕是沒了糧種,也可從官府登記,領糧種下去補種,現在又有水利工程以工代賑來領糧,莫說是跟別的郡府比,就是跟本地往年比,現在百姓們的生活,也要好上了一些,得到了改善。」
「原本一有天災,餓殍遍野,現在卻反過的比以前好,這些,都是因公子您和祁大人來到順安府做的實事,百姓現在都很感激您和祁大人。說是沒有您跟祁大人,就不會有現在的府內之景。」
這種雖關鍵時刻不頂用的虛名,但對想做出一點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