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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房玄齡最近有些焦頭爛額。
作為大唐的宰輔,最近發生的事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李二想要改變,他看出來了。
但看出來了又如何?
他無法阻止,更不知道這種改變對於大唐而言,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有些時候,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老了,有些跟不上趟了。
這天,大雪紛飛,整個長安城銀裝素裹。
剛剛走出公廨的房玄齡看著街上忙忙碌碌的人,有些恍惚。
以往,這光景,大傢伙更願意貓在自己家裡過冬,但這兩年隨著手套的出現,又誕生了一些圍脖,街面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
「想那幾年前,手套還只有勛貴人家才用得起,誰知道如今,老百姓都用得起了。」就在房玄齡愣神的時候,蕭禹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房玄齡邊上,感慨了一句。
「手套而已,不過小道罷了。」房玄齡搖了搖頭,說道,「殿下當初就沒打算靠這東西賺錢,畢竟這東西的工藝實在是太簡單了,家裡有幾個婦人,自己就能做了。」
蕭禹點了點頭,的確,手套生意最火的時候,也就是李承乾離開長安的那一年,那一年的手套生意的確是火爆異常。
但隨後幾年,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哪怕李承乾提前布局控制了大量的皮毛,但誰說做手套就一定要用皮毛?
再說了,老百姓用得起皮毛麼?
現如今,街面上幾乎人手一雙的手套,基本上都是自己用粗布做的。
談不上美觀,但勝在實用。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吧?」房玄齡見蕭禹沒有說話,當即笑道。
蕭禹倒也沒有遮遮掩掩,隨口說道:「這就是工業改革的好處,實實在在的好處。」
他就是如此方正的一個人,好就是好,他不會,也不願意說假話。
「是啊,好處很多。」房玄齡點了點頭,道,「這些好處幾乎肉眼可見,但千百年的規矩,卻在利益的誘惑下,漸漸變了樣。」
「規矩?」蕭禹搖了搖頭,「如果規矩遏制了老百姓的生活,那也該變變了。
說到底,我們為官一方,不也是希望造福一方麼?
所謂規矩,本就應該是為了老百姓生活得更好而服務的,絕不是為了某一些人的利益在服務。」
說完這話,蕭禹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
整個大唐能將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的估計都沒幾人,而他蕭禹就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蕭禹在後世的名聲不顯,真要說起來,他在某些方面,做得比魏徵還狠!
「可你別忘了,這一切不過是殿下在推動而已。」房玄齡嘆了口氣,說道,「雖然如今殿下遠在西北,但你沒察覺到,他對大唐的影響越來越大了麼?」
「啥影響不影響的。」蕭禹卻是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擇優而學之,擇惡而改之,則方可事成。
而且,伱以為陛下看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道?
既然陛下都看明白了,還堅持要推行工業改革,你還擔心什麼?
這是大唐和大明在爭,在比,同時也是
算了,不管是誰和誰在爭在比,都是好事兒。
也許,在這種良性的競爭中,能爭出一個千古盛世也尤未可知。」
「那你可知。」房玄齡繼續說道,「就在不日之前,孫思邈孫道長向天下數得上名號的大夫都發了一封邀請函,廣邀天下名醫共赴日月山,辦醫院、教學生、興醫學!
這也是良性的競爭?
宋國公,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這些名醫都去了日月山,那我大唐的百姓尋醫問藥又該去找誰?
而且,殿下此番先是工匠,現在是大夫,未來又會是什麼?
大明王廷說到底不過是殿下為了證明自己的產物,他可以輸,但大唐不能輸啊」
房玄齡其實也不是一個老古板,他之所以有這樣那樣的困惑,其實是他不了解李承乾。
或者說,他和慕容伏允等人都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都認為李承乾折騰出來的大明王廷不過是他為了奠定他大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