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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
元氏商行,元平已經落腳日月山有一段時間了。
自打他落腳日月山後,整個人都感覺輕快了很多。
這其實不難理解,畢竟赤水源的牧民大多都是當年北魏覆滅後,遷徙而至。
這讓他們不少人還念著點兒北魏榮光,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而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傢伙如今就算不在朝堂,那在部落或者自己家中也是地位頗高。
對於孝文帝的嫡系後裔,他們還是很尊重的。
這讓坐了幾十年冷板凳的元平一時間有些飄飄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就在這天,元氏商行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之前從高句麗使團中消失的使者,居然以高句麗的商賈混進了日月山,而這會兒,他剛好坐在了元平的對面。
要說這年頭,雖然戶籍制度嚴明,但真要說起來,也逃不過那一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戶籍制度雖然嚴明,但冒名頂替這種事兒,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幹了多少次,而且屢試不爽。
而且,他們這些傢伙也不傻。
在進入大明王廷之際,他們就分成了三撥,一撥繼續以商賈的身份進入大明,一撥則是以使節的身份繼續出使大明,至於最後那撥人,則是繼續南下。
在得知大唐出兵高句麗後,他們就在思考該怎樣破局,毫無意外,大明是條路。
至於怎麼依靠大明來破局,他們在來的路上也思考過。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給大明製造前所未有的麻煩,藉此牽制大唐出兵援救大明,從而減輕高句麗的軍事壓力。
這倒是頗有幾分圍魏救趙的意思。
而在進入大明以後,當他們得知了元氏商行的底細,當下又起了一些壞心思。
這不,這會兒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聽聞元氏族長乃北魏皇室後裔,今日一見,確實有幾分天潢貴胄之風采,請受高某一拜。」偽裝成商賈的高句麗使者一臉諂媚地說道。
不得不說,這姓高的使者還是有些能耐的。
單從他的稱呼來看,就知道這傢伙是真的提前做過功課的。
對於元平來說,他如今雖然是商賈,但自從來到日月山後,他還真就不樂意聽別人喊他元掌柜。
要知道,元掌柜和元族長是有明顯區別的。
在日月山被那些族老捧得飄飄然的元平,如今很享受別人叫他元族長。
這會兒聽高句麗的使者這般說,頓時就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北魏已成了歷史,如今元某人也不過是一小小商賈,哪兒當得起貴客此言。」話是這麼說,但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來,這傢伙還是很高興的,當下又說道,「不知貴客今日造訪,可有什麼要事?」
「當得起的。」高句麗使者笑道,「高某乃高句麗人氏,在大唐經商數年,說來也巧,高某祖籍乃前燕龍城高氏,前燕覆沒後,這才遷徙到高句麗,如今也算是寄人籬下吧。」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尤其是聽在元平的耳中。
前燕是誰的政權?
還不是他們鮮卑人的政權,這說明啥,這說明這傢伙也是他的族人啊!
「原來高兄也是我鮮卑後裔!」元平立馬露出了一臉笑意,「來人,去長明酒樓備下一桌酒席,他鄉遇故知,當是人生一大幸事,豈有不賀之禮!」
高句麗的使者也是笑道:「元族長抬愛,高某姓高名意字難平,哎,說起來,也是對寄人籬下的意難平啊」
高意這人,是真的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他有個屁的字,這他媽都是他臨時起的,正經人誰會取這麼難聽的字?
不過他這話聽在元平的耳朵里,那味道又不一樣了啊。
他元平難道就不意難平麼?
屁話,堂堂文帝後裔,曾經的天潢貴胄,如今淪為一介商賈,他怎麼可能不意難平?
你要說不知道祖宗榮光也就算了,可自從他到了日月山後,天天有人給他重溫這些東西,每說一次,他都莫名的多了幾分不甘。
「我倒是能理解高兄的意難平。」元平搖了搖頭,頗為感慨地說道,「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鮮卑的榮耀早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