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對於方慎言個人來講,他的任務在進入藏品庫房之後,方才開始。藏品庫房的面積遠遠比他預期得還要龐大。
順著入口走進之後,他在銀色的鋼板房間中並未多留,憑藉著附身的聯繫,他迅速確定《絲特芬妮的微笑》的位置。
對於這個疑似存有
「皮囊」的特殊地點,再加上《絲特芬妮的微笑》在場,方慎言很謹慎。
裝滿各色各樣的藝術品房間,他已經路過了數個,而隨著感應,他找到了某個緊鎖的房間。
銀色不鏽鋼的牆壁上,鑲嵌著一扇人力永遠無法摧毀的鐵門。站在人類的視角,方慎言看不到裡面有無異常。
但當他站在門前之時,體內原本因殺死工作人員而安分的鬼性,又一次有了強烈波動。
只是一個瞬間,他就感受到一陣難以遏制的靈魂撕裂感。就仿佛門內的某樣東西,勾起了被封存在體內的那一半《絲特芬妮的微笑》。
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往佩戴白面鬼面具那一剎那,人類意志與鬼物屬性同一時間衰退和爆發。
不過,這個突如其來的感覺,與前兩次爆發有著一點本質上的區別。前兩次爆發時,他會瞬間迷失,同時感應不到強烈的危機感,是瞬發。
但這次卻有了本質上的區別。方慎言察覺到本次鬼性爆發,與當初在繪畫館被附身時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對方,是要徹底地搶占、抹除他原有的身軀與靈魂。這個過程相對於前兩次爆發,是緩慢的。
就如同當初留給方慎言戴上面具的時間一樣。但這次方慎言卻根本不能再戴上面具。
白面鬼面具,是一件十分強大的罪物,戴上它幾乎可以解決任何危機。
可這罪物的代價也太過嚴重,用一次就要回到少年時,所以儘管它也遵循罪物規則,但一次任務只能用一次而已。
白面鬼面具用不了,硬性破解無效化,那麼就只剩下以生路規則應對。
《絲特芬妮的微笑》生路方慎言在那時,根本不知道,更無從利用。
於是,他開始在短暫的時間內分析起本次危機,從何而來。靠近鐵門,勾起鬼物全面附身。
也就是說,《絲特芬妮的微笑》很有可能就在門內,是因為他們二者距離過近,導致全面附身?
表面看去,似乎只有這一種解釋,這也是大多數人應該有的第一反應。
但方慎言畢竟非同凡人,他立馬捕捉到這個解釋的漏洞。若只要他與那隻鬼靠近,就會引起全面附身,那麼鬼物完全沒必要在任務開始後,遠離方慎言直奔藏品庫房。
它想要殺死方慎言,一個簡單的追蹤他不就可以做到?所以方慎言仍然堅定認為《絲特芬妮的微笑》根本就不想對其進行
「全面附身」。
「半附身」狀態才是這隻鬼最想要的結果。那麼現在突然出現的全面附身危機,一定是發生了連這隻鬼都無法控制的現象。
所以,這扇門內除了《絲特芬妮的微笑》必然還存在著一個十分特殊而強大的第三方事物。
幾乎是剎那間,方慎言就想到了
「皮囊」!沒錯,早在任務開始還不到一個小時,方慎言就找到了皮囊的具體位置。
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並非皮囊,而是解決自身全面附身危機。在意識到門內有
「皮囊」和《絲特芬妮的微笑》之時,他的腦海中就已然想到了對策。空間移動!
整座博物館,就是無數個空間按照未知規則移動的龐大魔方。儘管那時的方慎言,根本不知道博物館是一個魔方。
但他已經明白如何令一個樓層參與空間移動。只要將藏有
「皮囊」的那一空間視為
「展廳」,讓其參與空間移動,遠離方慎言,即可解除本次危機。至於是否會因此徹底丟失
「皮囊」的位置,方慎言根本沒有去想。為此,他在最極限的時間內,將小腿割開了一道口子。
血液,順著緊鎖的門縫裡緩緩流淌進門內。對於一個人力無法打開的房間,若想要人為開啟它的移動,或許人血也可以。
一切說起來是如此漫長和繁瑣,但實際上也不過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