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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來到這個房間,季禮就從未打消過這雙男女身上會透露出生路線索的想法。
尤其是這具女屍,正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已遭受迫害之人,所以季禮對其格外關注。
但由於先前場面還算可處理,他並不敢深入去探查,更何況李觀棋曾因觸碰到她,從而出現異常。
不過現在來看,這具女屍顯然是不碰不行。
客廳之中,朱小凝手中攥著一個老式手電筒,面容緊張地環顧四周。
陳漢升則是將李觀棋尚未身死的軀體放置在沙發一角,密切地關注著,眼中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深,隱隱地還伴隨著一種掙扎和矛盾。
房外的二人,或在警惕、或在思忖。
但驗屍話語出口的季禮,卻在房內毫無動作。
季禮只是靜靜地站在床頭,虛掩的房門讓外部二人根本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他平淡的眼眸中倒映著女屍閉目慘死之狀,良久良久,卻就這麼佇立著。
女聲不知在何時悄悄來到了他的近前,望著他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不是要第二輪驗屍嗎?怎麼」
但季禮幽幽的聲音傳出,卻讓她頓然語塞。
「觸碰屍體就會落得李觀棋一樣的慘狀,現在驗屍就是找死。」
「那你」
在女聲不解的目光中,季禮的臉色越發冷峻,袖手而立。
「驗屍也要分時機。
李觀棋將死未死,下一任受害者並未浮出水面。
我若觸碰,必然步蘇城河後塵,但若是等待鎮樓鬼先一步選好了下一任受害者。
我再驗屍,就可拖延遇襲時間,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才是我尋找觸發點、乃至生路的唯一時機。」
女聲默默琢磨了片刻後,再度茫然問道:「可你又如何斷定,下一任受害者不會是你呢?」
一陣風吹開了季禮的髮絲,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篤定,淡然回應。
「難道你忘了嗎,陳漢升與朱小凝已經在店長任務中死過一次,他們才是招鬼體質。」
幾乎是季禮與女聲對話剛剛結束,苦守在李觀棋身邊的陳漢升在幾經猶豫之下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一幕給朱小凝嚇了一跳,忙得攥緊掌中屬於他的最強罪物,驚恐地看著陳漢升。
此刻的陳漢升面色鐵青,僅能活動的右臂崩的綁緊,重重砸在茶几上說道:
「這麼等下去,無非是各個擊破,我必須主動出擊,找到李觀棋,將其救出來!」
朱小凝沉默不語,他知道陳漢升說的話很有道理,可罪物的缺失、智慧的薄弱,讓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去做。
「從蘇城河和李觀棋遇襲的表現來看,他們閉目後應該是被鎮樓鬼拉去了其餘地點。
身軀留下,靈魂被帶走,我得去那個拉走靈魂之地。」
陳漢升似乎真的對李觀棋有一種十分深厚的感情,只是其中緣由旁人無從知曉。
朱小凝看著陳漢升的模樣沉思不語,他想規勸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現如今,十位店長中的頂尖戰力,洛仙率先出局,李一、顧行簡和徐南下落不明。
可以說陳漢升是最有實力的店長,一旦他為了營救李觀棋而死,那麼只剩下季禮與他,接下來的任務將舉步維艱。
朱小凝不是看不起季禮,相反他其實很佩服這個沒有罪物卻可遊走在任務之中的新角色。
哪怕季禮搶了他的百頭怪嬰,可最起碼沒有讓這個罪物落於算計他的顧行簡和洛仙手裡。
話雖然這樣說,可
朱小凝並沒有立場去勸說陳漢升放棄李觀棋。
在片刻的沉寂後,陳漢升將李觀棋的身子扶正靠在沙發一角,緊接著他望著左臂的傷口,狠狠將上衣撕開。
在朱小凝震撼的目光中,他見到這個中年男人的胸膛之處,存在著一大片朱紅色的紋身。
一條條紋路像是蜿蜒的血河,仿佛帶著生命力,還在沿著紋路流淌,栩栩如生地勾勒出一副閉目的野獸圖案。
這隻野獸,朱小凝翻遍了腦海中的動物形象卻也並沒有找到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