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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殯的隊伍越來越遠了,就在這個黑雲壓城的天氣下,浩浩蕩蕩,足有二十幾號人。
位於隊伍中心,抬著一口黑棺,幾名披麻戴孝的壯漢晃晃悠悠地抬著向前行進。
潼關手持孝幡一言不發,頭上繫著白綢,眼睛一直在盯著陳復的背影。
南山,是一個重要的場外地點,屬於李府之外本次任務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去了那裡,或許就可以探知獻祭的全過程,只是潼關這裡仍然沒能摸清楚李府這兩個話事人之間的關係。
要說陳復真的是一心一意幫助老婦,只怕誰也不信。
就算他隱瞞得再高明,在極度利己的環境中,老婦真的對此就一無所知嗎?
到了這個地步,潼關不得不想起了在大堂中,老婦說過的那句話。
她說保店員們不死
是真,是假?
而方慎言那邊始終皺著眉頭,其實他的精神狀態一直不算好,尤其是在經歷昨夜重傷之後,就越發的差了。
現在的步履都有些蹣跚,處於出殯隊伍的最後方,手中空空如也。
相較於其他人,他更像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參與者。
這時,出殯隊伍已經漸漸離開了巷子口,而他扭過頭若有所感地看了一眼後方。
那裡是李府的後門,也是隊伍出發的位置,老婦與小竹,還佇立在風中。
風吹起老婦的黑髮,身姿綽綽,一瞬間讓方慎言有一種視野模糊之感。
好像,這個老婦身上藏著不同尋常之物
但也只是一種感覺,隨著隊伍拐進長街的另一端,場景發生了轉變,方慎言心頭的異樣也只能壓下。
這一路上,街上所有房屋統統緊閉,似乎對於李府的出殯早有預料。
潼關使勁地抓了把身上 的背包,看著風中揚起的白幡,對著後方的常念輕聲說道:
「這次去,只怕我們會有莫大的危機,同時也是一次機遇。
我們的任務的兩天兩夜,一天出殯一次的話,今天應該是一個歸納線索的機會。」
常念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領頭的陳復背影,悄悄說著:「我們幾乎可以肯定會成為他獻祭的棋子,你說的那個方案真的可行嗎?」
「我觀察過李府上下,從未見過他們飲水吃飯,水在李府之中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這次任務我們只有六個人,卻要和這麼多人去斗,或許可以利用鬼物,來達到目的。」
這還是潼關的計劃,其實對於店員們來說他們所有人已經沾了水,如果小蘭沒有說謊,他們也沒有理解錯的話。
李府中的水,會成為鬼物殺人的契機。
碰過水,或是沾過水的人,會優先成為鬼物的攻擊對象。
只不過這個猜想,還有諸多疑點,比如方慎言昨夜什麼都沒碰,是如何遭遇鬼物襲擊的;還有今天突然觸碰棺木就暴斃的四個雜役。…
但是這些情況,現在的潼關沒有條件去解釋。
這次的出殯,他的目的就是弄清楚這個獻祭過程究竟如何,而要達到目的,就需要陳復不能任意操控他們。
如果利用李府之水,能夠將陳復拉到與店員同一起跑線上。
那麼以店員們多次歷經鬼物的優勢,或許他們的勝算才能夠更大一些。
一路無言,那些出殯隊伍中的「臨時工」全部都是為了錢才來,自然會盡心聽從李府的命令。
甚至在已經有四名雜役身死之下,仍有那些要錢不要命的窮苦人,肩負起了抬棺的險活。
店員們始終在就近竊竊私語,反倒是陳復這邊異常地安 靜。
老婦今天的表現和以往大相徑庭,甚至接觸起來,有一種讓他深不可測的恐懼感。
尤其是那幾句話說的含糊其辭,讓人難以捉摸。
陳復,此刻心亂如麻,出殯的真實目的,旁人都不知曉,唯有他和那個中年男性知道。
亦或者說,當初他和中年男性同時獲得此畫之時,就發現了此物的不凡。
先是中年男性重傷之軀、死而復生,再之後陳復通過畫上的塗料獲得了可操控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