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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著破敗與腐爛的氣味,朝著更深更深的地方走去,乾燥到令人皮膚發緊的空氣就更讓他不適。
在視力被擠壓到差不多的前提下,方慎言只能看到一點點模糊的虛影。
他仿佛置身在一個深夜的學校長廊,堅硬的地磚踏在腳底,胳膊好像被什麼東西擦了一下。
一陣破碎的聲音細細傳來,那是一盆已經枯死的花。
比之腐爛味道更濃郁的,是乾燥到極致的空氣,好像是一種無形的冥火焚燒過一樣,將環境變得不再宜居。
「咚…咚」
遙遠處,傳來並不清晰的古怪敲擊聲。
不像是學校鈴聲奏響,反倒有一種寺廟內敲著木魚的淨化與沉寂感。
只不過它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了,帶來的就不可能是淨化,只有違和下的詭異。
從交出那10枚金幣,步入恐怖屋入口開始,方慎言就一直在觀察。
視力壓縮太過嚴重,他就用嗅覺與聽覺,但這裡的環境比他預想得還要複雜。
最詭異的是,他雖是第一個進入恐怖屋的,但常晟、李觀棋等人就一直跟在身後。
自從半分鐘前開始,後面凌亂的腳步聲就越來越稀少,直到現在,他只能聽到一個腳步聲,那就是自己。
獨自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長廊中,他的心頭沒有畏懼,但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視。
無比豐富的任務經驗,超出常人的五感,讓他能夠精準地捕捉到這個恐怖屋項目的不同尋常。
沒有白面鬼面具的加持,他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
在這樣的前提下,方慎言不具備任何容錯,能做的必須是步步如履薄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上來就蒙住了他的雙眼,接著就是猛力地拖拽。
方慎言的大腦中一瞬間閃過多重想法,以他的能力竟然根本沒有預料到這隻手的出現。
這說明來者,大概率是鬼。
但是,他在被拖拽之時,卻有另外一種矛盾性的發現。
這個拖拽的力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悍,無非是一個力氣稍大點,只要他奮力掙扎就可以掙脫。
不過方慎言並沒有選擇掙扎,因為他意識到這隻手是從左側伸來,且向更左側拖拽。
在前期模糊不清的視野中,他能夠辨識到自己正身處一個教學樓的走廊,右側是擺放花盆的窗台,左側則是一扇扇關閉的教室門。
方慎言不知道拽自己的「人」是誰,但他能通過這個動作,得知此「人」沒有惡意。
「颯!颯!颯!」
就在他整個人即將沒入教室之中時,耳旁突然傳來了不遠處,一串怪異的腳步聲。
那腳步絕非活人,極為沉悶與厚重,仿佛每落腳一次都會對地板造成嚴重的擠壓,但這只是一種對壓迫感的具體形容。
外面的腳步,絕對屬於鬼,不是單只,最少一對。
而且,以方慎言的閱歷,他明顯能夠察覺到,僅僅只是聽到腳步,且是隔著不近的距離,他整個人的骨頭都有些發軟。
這是極端恐怖才會有的生理特徵。
方慎言近乎遺忘了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畏懼過什麼東西,哪怕是人人鬼鬼,但這一次他沒來由、突然間竟在聽到腳步後,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恐懼感。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保持了絕對的克制和思想的純淨。
在即將完全進入未知教室前,他將自己的右手拇指,牢牢按進了門框上的木刺之上,並狠力按壓,將指肚刺穿。
一抹血,自此留在了這間教室的門框之上。
寂靜
良久的寂靜,令人心跳加速。
方慎言被按到冰涼的地磚上,頭部好像撞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傳來陣陣劇痛。
但同時,單手拉著他手臂的人,又抬起另外一隻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眉頭緊鎖,放棄掙扎,任由那隻手死死地捂著他的心臟。
教室外,「颯颯颯」的沉重腳步聲,好似每一下都落在他的心頭,鼓動著它異常跳動。
某一個瞬間,那股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