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攴胡赤兒怎麼想的?
嗯,這個問題麼
有些難。
就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夠理解槓精的邏輯究竟是什麼?
其實,他和槓精還真有些相似。
比如槓精最痛恨的,就是將其拉進黑名單,然後沒有辦法繼續槓下去,亦或是對對對你說得對,然後轉身就走
張濟對攴胡赤兒說,對對對,你說得對,然後將攴胡赤兒拉進黑名單,以後別來找我了,這如何讓攴胡赤兒不憤怒?
如果,僅僅是如果,讓攴胡赤兒站在那邊,就像是站在審判席上,亦或是像是辯護律師一樣,嘰里咕嚕的按照條理,按照律法將事情講清楚,講透徹,或許攴胡赤兒他就不會想著說要動刀子。
當然,這僅僅是假設而已,而實際上,攴胡赤兒顯然沒有律師的知識,也沒有律師的才能,他連漢語都是這幾年奔波來回才算是練得不錯的,但是要說一些比較有氣勢亦或是有分量的言辭,攴胡赤兒還是做不到。
更何況,有些事情,即便是站上了審判庭,都未必能說得清楚。
張濟和攴胡赤兒之間,有沒有『兄弟』情誼呢?
無疑是有的。
曾經。
就像是大學裡面的宿舍,有可能不僅僅是兄弟姐妹的情意,還有可能是父子母女的關係。
但是也僅限於大學宿舍。
當離開了哪個環境,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在隴右西羌戰場之上,張濟和攴胡赤兒都歸屬過牛輔之下,被那個不學無術就靠一根屌上位的傢伙統御著,像是狗一樣的東奔西走
嗯,這評語是當年張濟等人送給牛輔的。
對了,當時在牛輔之下的,還有李郭。
還有賈詡。
或許換一個角度來想,憑著屌上位的牛輔,在面對這麼些的凶神惡煞的傢伙,自然就顯得有些膽小,氣勢不足,連睡覺都要將虎符踹在懷裡了。畢竟萬一牛輔不小心丟了虎符,這些傢伙說不得就撿起來當場搞事了
當年錢很少,吃得也不好,至於什麼戰甲更是稀少,混一個兩當鎧都是開心好久。
但是當年真的很快樂。
單純的快樂。
一點點兌酒的水,一點點醃製的肉碎,都能哈哈的吃喝半天,傻笑半天。
那時是真快樂,那時也是真兄弟。
而現在麼
現在就明白了,當年能做兄弟,是因為大家都一樣的窮。
誰也沒有辦法惦記誰,誰也不值得誰惦記,反正都是窮光蛋。
不過,等離開了那個環境,到了驃騎之下,再回想起當年的那些時光的時候,在快樂裡面多少就品嘗出了苦澀來。
張濟這麼多年來,對於當年的所作所為自然是很有些遺憾的。
為了追求富貴,捨棄眼前的愛人,究竟能不能算是完成了理想,或是取得了幸福?而且到了最後,真有了富貴麼?真的給愛人幸福了麼?
現在的張濟,是痛苦的,是矛盾的。
因此,張濟在見到了攴胡赤兒的第一時間,是驚喜,但是驚喜過後,當那些揚起如同浮塵一般的回憶碎片,最終像是玻璃渣一樣的閃爍,但最終割傷了張濟的靈魂的時候,這些痛苦就被放大了。
只不過,攴胡赤兒比張濟還要更加的矛盾,更加的痛苦。
甚至還有些扭曲。
有很多事情,就像是槓精為什麼最終成為了槓精一樣,是不能太自我的,而很遺憾的是攴胡赤兒不懂得這一點,他只是一個胡人,有些武力,並且習慣了用武力去解決問題的人。
張濟還能接家人回來,而攴胡赤兒連自己家究竟在哪裡都忘了。
張濟還能讀書思考,而攴胡赤兒連書都沒讀過,更不知道『總結』二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攴胡赤兒他連說客都不夠格。
攴胡赤兒的說辭顛來倒去,無非就是富貴,美女,錢財,田畝等等,而這些東西,難道說張濟在驃騎之下得不到麼?
那麼既然不可能是得不到的,那麼攴胡赤兒為什麼又翻來覆去的說這些呢?
很簡單,這些東西,都是攴胡赤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