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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鳥兒在飛,地上的人兒麼,則依舊是不停地蹦躂。
黃琬在許縣引起的紛亂,即便是火頭被撲滅了,也是無法立刻恢復到之前『完美』的模樣。
曹軍出動,清剿了一些『暴民』,抓捕了一些『亂賊』。
一時之間人頭滾滾。
死得最多的,當然就是城外的那些『暴民』。
大漢是有傳統的。
民眾再怎麼苦,那就是苦一苦而已。
許縣的官吏對著百姓,聲音朗朗震乾坤,『鬧什麼鬧?有誰不苦?!我們都苦!大家再苦一苦,再忍一忍,要體諒,要理解,要支持!沒有國,哪裡來的家?!你們看那個陳三,有問題好好說不行麼?非要尋畔滋事!現在有理的也變成沒理的了,腦袋都沒了!這是何苦呢?對不對?』
另外一邊的官吏也在配合,『我代表大漢,代表朝廷,代表許縣衙門,嚴重警告你們!不許惡意破壞許縣秩序,攪亂治安!否則後果自負!』
普通百姓唯唯諾諾。
一紅一白唱戲完畢的官吏,相視一笑。
可是依舊有些暗流涌動著,並且隨著局勢的變化,也同樣的變化起來。
黃琬府邸著火,有些焦屍。
有人說黃琬死在了火中,也有人說黃琬沒死,還有人說一切都是驃騎奸計
傳言這個東西罷,從古至今都是要上下一起動起來,才能有威力,要不然就只是風言風語而已。就像是御史的聞風奏章,上頭理會了,才是一把利劍,扎到誰誰嗝屁,要是上頭視之不見,那就還不如一根狗尾巴草,搖晃多了都嫌膈應。
之前曹丞相的傳言,只有百姓參與,雖然百姓說得是很開心,但是一般來說時效性和傳播效率都很差,吹不出去多久,就泯然於荒坂之中。
但如果說,參與者不僅僅是百姓,那攪動的速度和反應的效用,就是完全不同。
『流程』二字,絕妙無比。
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年。在某些時候,三拖兩拖,別說幾個月,就是幾年都沒有什麼後續,但是有時候則是幾天,甚至是幾個小時內就有了初步的結果,當事人的處理就公告下來了
就像是這一次在許昌之中發生的前後傳言。
最開始是曹操的傳言。
士族三誡其口,尾巴夾起來,反倒是天子劉協對於起先關於曹操的傳言很感興趣,他先是高調的『闢謠』,隨後自然越是闢謠,傳謠的人就越多,迅速蔓延而開。
劉協因此而很得意,卻不知他中了旁人的計。
對於劉協來說,他實際上對於朝政的控制力,基本上等於是零。
只不過越是卻少什麼,便是越發的渴求什麼,如今劉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的渴望著能夠真正的實現他少年時候的夢想,成為一個能夠像是光武一樣的中興大漢的『優秀』皇帝。
他是光武秀轉世。
至少,光武秀的在天之靈會庇佑著他。
雖然說劉協心中隱隱約約的也知道,這個所謂天子,所謂庇佑,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但是這種想法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信仰』,就像是信徒在對於泥塑的神像進行膜拜一樣,是精神上的一種堅持,不容許他人的指責,也不聽他人的勸告。
或許他也僅剩這種堅持了。
這個天下或許很大,但是他的天下很小。
當下的這個天下,說是牢籠也可以。
劉協想要打破這個牢籠,為此他很努力,他招來了士孫瑞和黃琬等等一系列他認為是忠誠的臣子,企圖來以此對抗曹操,形成自己的勢力。
這一次黃琬的決然行動,讓劉協很驚訝,同樣也很傷心。劉協起初是以為黃琬死了,但是後來聽聞說黃琬叛逃了,在少了幾分傷心之後,便是多了幾分疑慮。
疑慮一生,態度就不再堅決。即便是劉協口頭上維護黃琬,卻沒有強行將黃琬此事定性,搞個什麼追封儀式,亦或是進行褒獎。
而滿朝大臣,那個不比劉協聰明或是奸猾?
見得此狀,士孫瑞都有些意興闌珊,閉眼閉口。
天子劉協自己覺得自己是很優秀的,當然也確實如此,至少和之前的東漢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