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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丈方圓的小院裡,中間是一棵高大茂盛的古木,四周圍牆邊是一塊塊花圃,種植著諸多花木與藥草。甫一進入院中,入目所見便是滿眼的清新碧綠,口鼻間流連著淡淡的花木藥草清香,使人心神寧靜,心曠神怡。
遠遠地,杜飛雲便看到,有一個身著粗布衣衫,袖子捲起的中年人,正持著剪子在花圃之中修剪花枝。原本他以為這是薛神醫家中請來的園丁,不過當那家丁帶著他們徑直來到那中年人身邊時,杜飛雲才明白過來,這個中年男子便是薛讓。
薛讓身材頎長,略顯瘦削,不過那挽起的袖子和扁起的褲腿下流暢的肌肉線條,使人明白,他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輩。
杜飛雲打量著那薛讓的背影,敏銳地察覺到此人那並不魁偉的身軀之中,氣血極是旺盛,潛藏著驚人的爆發力。如此想來,這薛讓也並非凡俗,同樣也是精通修煉之道。
隱約的,杜飛雲總覺得這薛讓的實力必定已經達到鍊氣期境界,而且比他的實力要高深的多。只不過,有些反常的是,薛讓此人周身散發的淡淡氣息,給人的感覺只有溫和,自然,絲毫沒有半點凌厲和霸氣。
柳向天,秦萬年和白玉生還有杜飛雲,他們四人都是鍊氣期境界的修士,無論氣勢和感覺,或霸氣,或凌厲,總之都非常顯眼。他們不經意間自然流露出的氣息和氣勢,便足以震懾普通人,使之畏懼。
而薛讓帶給人的感覺,卻是春風拂面般的溫和親近,這實在有些怪異,與鍊氣期境界修士的氣勢迥然不同。
聽聞有人前來問病求醫,薛讓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過身同杜飛雲一家打招呼。放下手頭的剪子之後,薛讓在布衫上擦了擦手,帶著杜飛雲一家人走進屋裡來到客廳中。
觀其相貌,薛讓應該在四十歲上下,不過修士所特有的飽滿精氣會使得人看上去年輕許多,所以他的實際年齡可能更大一些。他有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麵皮白皙,一縷半尺長的鬍鬚懸於頜下,兩鬢還留著兩縷長長的髮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以清源國禮法來講,似薛讓這般有身份的人士,會客之時必然是要著盛裝的。即便不收拾打扮,也是要穿上正裝收拾整潔的。至少,不可能像薛讓現在這樣穿著幹活時才會穿的粗布衣衫,而且連衣袖都高高捲起。
狂放不羈?隨心所欲?無視常規禮法約束,但憑心情行事,作風自然不求規整,這般脾性倒是很符合杜飛雲心中那些世外高人的風範。
見薛讓似乎絲毫不在意著裝,衣衫未換便直接為杜氏診治病情,杜飛雲眉頭一挑,心中便琢磨出這個結論來。
薛讓在仔細詢問過杜氏的病情和病狀之後,微微頷首點頭,接著便為杜氏號脈,眉頭漸漸地凝重起來。這一反應,與之前回春堂那位李大夫的反應一樣,見到薛讓也是這般表情,杜飛雲的心頭不禁有些擔憂。
難道,連薛讓也束手無策嗎?
良久之後,薛讓才結束了號脈,沉吟片刻之後,臉色凝重地對杜飛雲開口說道:「實不相瞞,令堂這般病情在老夫看來,很是古怪稀奇,單憑老夫這點微薄醫術也難有良策。」
果然,連薛讓也無能為力。杜飛雲的心頭漸漸沉下,不禁暗嘆一口氣。
不過,薛讓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恢復了些微信心,至少對母親的病情也更有了解。
「實際上,令堂的病狀並非是天生體寒所導致的,老夫能夠看出來,令堂在未患此病之前也曾是踏足修煉之道的修士。只不過,後來患上此病導致經脈被陰毒損毀,所以再難修煉。」
「老夫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病狀並非是疾病所致,而是中了毒!」
「令堂是被人下毒之後,才會經脈盡毀,體質轉寒,從此漸趨衰弱。以令堂的體質,此毒可以強撐十數年,不過令堂現在身體已是油盡燈枯,只怕再難撐過三年!」
「什麼??」杜飛雲赫然變色,聽到薛讓這番說辭,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厲色閃動。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母親是天生體寒,又因為某些原因才會患上此病。此時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有人下毒導致的!
杜飛雲的心中湧出無限殺機與憤怒,若是讓他知曉是誰如此歹毒,對杜氏下毒,他一定不會饒恕那人。杜綰清也是極其憤怒,一雙剪水雙瞳之中閃動著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