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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直到麻二喊出這一嗓子之前,今兒這事仍是有迴旋餘地的。
因為現場認得麻玄聲這位「未來駙馬爺」的人,其實屈指可數。
畢竟麻玄聲和麻二不同,他可不會像地痞流氓一樣每天在街上惹是生非,到處「刷臉」。
今天麻玄聲要是能在不被認出來的情況下行事,那他完全可以趁著目前尚未鬧出人命,來個「大事化小」。
比如說:先抓幾個混混進牢,把聚眾鬧事的缸頂了,再賠給客棧足夠的銀子作打點,然後連夜把麻二這個惹事精送回老家,再去韓諭那邊求求情,保證麻二以後不會再鬧出啥大亂子來
這一系列操作搞完,麻二的命八成也就保下了。
至於以後他在老家繼續禍害當地老百姓啥的,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常言道「山高皇帝遠」,大朙各地的土豪劣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只要你在朝廷的靠山夠硬,你就折騰去吧。
然而,眼下這麻二偏偏就是不知死活,非要轉過頭去衝著麻玄聲大聲嚷嚷,好像生怕眾人不知道他那位靠山大哥已經到場了一樣。
這麼一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名站在帶隊的軍官身旁、儒生打扮的年輕人,就是麻二那位傳說中的駙馬大哥了。
「哼,早就聽說這個麻二靠著自己大哥的勢力在城中胡作非為,只是從來也沒見他大哥露過面,原來長這樣啊。」
「你還別說,這個麻玄聲還真是儀表堂堂,跟他弟簡直不像是一個媽生的,也難怪人家能被點上狀元、還當上駙馬了。」
「呵長得好有什麼用,瞧他弟弟那德行,恐怕當哥的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吧?」
「那是啊,我就不信麻二仗著他的名頭做的那些事,他能一點兒都不知情?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列位,有道是人嘴兩張皮,舌頭底下能壓死人吶。
你若換個地方還好,也許老百姓們膽子小,見了這麼多官兵,便不敢議論什麼了,但這寶源客棧乃是龍蛇混雜之地,在座的客人中有不少都不是善茬兒,人家是真敢說啊。
而且那些說閒話的,明顯就不怕這些聲音傳到麻玄聲的耳朵里,甚至有些故意懟他的意思。
那麻玄聲一聽,肯定急了啊。
他心中當即念道:「麻二啊麻二,我一個已然踏入朝堂、將來要成為皇親國戚的人,本來可能八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這種市井之地了
這些賤民,別說對著我指指點點,今後他們就算想見我一面,怕也得是在堂上、跪著。
可今天,為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我還是來了,想著能救你還是儘量救吧,畢竟大家兄弟一場,血濃於水,弄死你對家裡也不好交代。
而你倒好一見面就先把我給賣了。
現在誰都知道站在這裡的人就是你哥,是狀元、是駙馬、是你傳聞中的靠山
那我還怎麼保你?
這寶源客棧可是京城裡消息傳得最快的地方,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麼多張嘴長在人家身上我要是保了你,我得落下多大的一個把柄?」
念及此處,麻玄聲的眼神變了。
如果說在調兵來這兒的路上,麻玄聲還對救下自己的弟弟抱有幻想,那麼此刻,他算是徹底狠下了心。
與自己的政治生命、乃至整個人生的前途相比,麻二這個弟弟的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何況,通過麻二這一聲不過腦子的喊話,麻玄聲也再度確定了,即便他今天能保住麻二,今後這個弟弟也遲早會在其他事情上把他給坑了。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大義滅親」就趁這一回了。
「放肆!」一息過後,已在心中盤算了一番的麻玄聲突然暴喝一聲,一下子就把大堂內那些議論他的聲音給壓了下去,「麻二!你這混賬!枉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兄長!」他說這話時,顯得正氣凜然,配合他那俊朗的形象和字正腔圓的口音,著實是很有迷惑性,「為兄平日裡公務繁忙,無暇管你,你便在這城中假借我的名頭魚肉鄉里、胡作非為?」他說著,順勢就沖身旁的軍官抱了抱拳,「今日若不是武軍頭明察秋毫,查到了你要在這裡鬧事,趕緊派人給我送信,並帶我來看我可能還被你蒙在鼓裡呢!」
不得不說,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