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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嚶——
當——
刀起,刀落。
刀鋒錚鳴。
誰生,誰死。
盡在一瞬。
曲辛的武功,顯然是不如冉凌的。
事實上,這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武功能與冉凌相比。
但這並不意味著冉凌就真能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殺光眼前之人。
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是強的人一定會贏。
「你」招式被擋的冉凌,其嘴角不知為何就滲出了血來。
他的目光,也沒有落在接住他那刀的曲辛身上,而是看向了黃東來。
「呵」黃東來明白對方的意思,當即笑道,「怎麼?喝了我斟的酒,會有什麼後果,你就沒個判斷嗎?」
冉凌很氣,但他無言以對。
方才他以為自己喝下酒之後一段時間沒事就是沒事了,直到他出刀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這毒是需要「運功」來觸發的。
「冉凌,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還能暫且保住性命,可惜啊」曲辛架著對方的刀鋒,順勢言道,「你卻非要做這無畏的抵抗。」
「廢話!」冉凌怒喝道,「蠱發也是死,毒發也是死,束手就擒還是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呸!」他啐掉一口血,回刀轉式,「既然你們要趕盡殺絕,那好,我就拉幾個來陪葬!」
話一落地,冉凌刀式再起。
他這第二次出刀時用的刀法,和剛才很不一樣。
剛才他是要「求生」,所以有所顧忌,除了要考慮以一敵多的體力分配問題,還要注重自身的攻守平衡,且必須避開黃東來,以免不小心把這個能給他解蠱的人砍死。
但現在他是要「拼命」。
於是,冷峻的快刀,頓時便成了瘋殺的狂刀。
刀鋒所及之外,刀氣亦現。
雖然這樣運功會加速他體內毒素的遊走,讓他死得更快,但在本就必死的局面下,冉凌自已不在乎這些。
「保護百戶大人!」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那幾個跟著莊力一塊兒進來的錦衣衛也都大喊著拔刀沖了上來,與曲辛一同站到了最前線。
一時間,鋒影交錯,刀氣縱橫,那五六人殺成一片,血雨紛飛。
與此同時,黃東來和孫亦諧也是迅速展開行動,但見他們倆一個轉身就雙雙縮到了莊力背後,然後一頭一腳把那莊力像人肉盾牌一樣橫著抬了起來,擋在了他們和戰圈之間,接著,他們就以這個姿態架住莊力往屋外逃跑,邊跑還邊喊:「保護百戶大人!保護百戶大人!」
莊力當時就傻了,他心裡也在疑惑:這確定是在保護我?
好在前面還有幾個人頂著,而且他們離門口也不遠,很快就竄出了屋去,莊百戶這也算全身而退了。
而另一邊,屋內的戰局卻是急轉直下。
拼死一戰的冉凌就算是身負劇毒依然戰力兇悍,轉眼就將三名錦衣衛斬於刀下,那曲辛的胳膊和肋部也很快都負了傷,眼見就要不支。
要知道,這會兒在屋裡跟冉凌對打的這幾名錦衣衛已經是這個衛所里武功最好的幾人了,要是換了其他武功差的來,恐怕在冉凌面前兩招都撐不過去。
眼瞅著冉凌就要殺出房間雷不忌,出手了。
卻見他兩腳微分,輕躍向前,蓄勁在拳,臂不全釗——一記前躍的「崩拳」,迎著對方的刀幕就沖打而去。
這看似魯莽的前沖,實是抓住了一次刀幕綻起之間微小的時間差,切著刀氣的縫隙鑽進去的。
面對如此犀利的突襲,冉凌倒也沒有慌亂,只是冷笑,心中暗道:「哼不愧是八荒拳聖教出來的,有點門道,可惜你這火候還差得遠呢!」
念及此處,他上身突然一個前傾側旋,左腳金雞獨立,右腿向後朝上猛甩,收刀後踢,來了個「蠍子擺尾」。
這一腳,不但把雷不忌的拳招破了個乾乾淨淨,還順勢踢到了後者的右肩上。
冉凌的腳力本來就沉,再加上雷不忌自己前沖的力道,那威力就跟拳擊里的「反擊」一樣是加倍的。
被踢中之後不忌的身體當即就失去平衡翻飛而起,而冉凌也抓住了對方這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