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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調整機位,接下來主要是丁誠的戲,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剛才誰也不傻,初出茅廬的居然把一個老戲骨壓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丁勇,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名不見經傳的後輩,居然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徐英華坐在攝像機前,滿臉興奮,這幾場是全劇的壓軸大戲,之所以開始選擇趙斌,也是因為對方是老戲骨,演戲跟丁勇旗鼓相當,什麼叫對手戲,沒有對手哪來的戲?
沒想到現在……
丁勇走到丁誠面前,雙眼直視對方,目光充滿同情和堅定,苦口婆心道:「沒有人比你更明白兇手的殘暴,也因為這樣,咱們才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
「實話告訴你,現在已經出現新的受害人,手段跟六年前一模一樣,他又回來了。」
見丁誠還是不為所動,一咬牙,拿出殺手鐧道:「當年是警方封鎖消息,沒人知道你是唯一倖存者,現在兇手再次作案,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
攝像機給特寫,丁誠僵硬的臉逐漸開始鬆動,目光迷離,全身緊繃,仿佛一隻被猛獸盯住的獵物,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何佳雙拳緊握,不知道什麼時候腦門已經冒汗,偷偷咽口吐沫,生怕這句話會徹底激怒對方。
丁勇沒有退縮,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倖存者是唯一接觸過兇手的人,他的口供無比重要。
許久,丁誠吐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那天下著雨,我下班回家,經過一條漆黑小巷,感覺背後有人捂住我的嘴,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
「等我醒來,發現躺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床上,四周很黑,有些微弱火光,別的看不清楚。」
「我掙扎過,大叫過,可沒有任何回應。床越來越涼,全身衣服被脫光,鼻子裡傳來淡淡腥臭,手指能感受到很多乾涸的東西。」
「我知道,那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說到這裡,丁誠慢慢蜷起身,雙手緊緊抱住手臂,目光不敢看人,臉低垂著,聲音開始微微顫抖,整個人重新回到最黑暗的場景,那個噩夢中永生難忘的時刻……
丁勇不敢耽擱,趕緊趁熱打鐵追問道:「你看見兇手沒?」
丁誠突然一僵,仿佛定格般一動不動,所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這是離兇手最近的一步,只差一點,就能揭開神秘面紗。
「很瘦……戴著一個銀白色面容……看不見臉……」
「就坐在旁邊,我終於看見那是一個火盆,那人手裡拿著刀……」
「一下一下的磨……很慢很慢……那個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每天夜裡閉上眼,都能聽見,你們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丁勇看丁誠開始激動,趕緊抓住他的手,鼓勵道:「做得很好,他跟你說什麼了?」
丁誠搖搖頭,低沉道:「沒有,只是看著我掙扎大罵,很平靜,無比的平靜。」
突然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莫名情緒道:「能感覺那雙眼睛很溫柔的注視著我!」
「什麼?」
丁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倖存者經歷過非人折磨後,竟然用溫柔來形容兇手?
「世人都犯過罪,都是罪人,沒有義人。神恨罪,但愛罪人。」
「因為你不是喜悅惡事的神,惡人不能與你同居。狂傲人不能站在你眼前,凡作孽的,都是你所恨惡的。說謊言的,你必滅絕;好流人血弄詭詐的,都為神所憎惡……」
「日期滿了,神的國近了,你們當悔改!」
丁誠一字一句,每個字清清楚楚傳到所有人耳朵里,何佳突然一激靈,仿佛想起什麼,脫口大聲道:「這是救世錄的話!」
丁勇神情一震,很多線索串聯起來,按照心理分析兇手是一個審判性殺手,作案不是為滿足欲望,而是實現某種儀式。
至今都沒有發現第一案發現場,既然兇手能如此從容不迫,不怕受害人大叫反抗,充分證明他有一個隱秘地點,遠離鬧市,丁誠嘴裡那張冰冷的床,十有八九就是解剖台!
丁勇眼睛越來越亮,如同黑暗摸索的人找到曙光,急不可待追問道:「然後呢?」
「那人說完,把一塊烙鐵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