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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前天情傷未散,今朝新愁又來,薛老三可是憋著一肚子邪火兒沒處撒了?
無理取鬧歸無理取鬧,可偏生張立君在法理上拿薛向沒辦法,因為調查黨員,要紀委下達書面手令,已經形成了約定俗成的制度!
不過,想他張某人拿人,哪裡還用什麼手令,他自個兒一到,不待開口,犯官先就嚇癱了,哪裡還敢廢話半句,要勞什子手令!
可偏偏今日,張書記慣行多年的法則不好使了,真遇上叫真的了,遇上擺明要跟他張書記找碴的犯官了!
這會兒,張立君心頭亦是天人交戰,再轉回地委拿特定文稿來蕭山寫手令,絕對是件丟臉,且足以傳成笑柄的事兒!可不拿出書面手令,這小王八蛋硬要叫真,難不成真要來橫的?對,來橫的,老子就跟他來橫的,先搜出鈔票,到時任他叫破大天也沒用!
張立君計較已定,右手手掌忽然向後平伸,驟然翻轉!
那位進門就一直把一雙眼珠子黏在衛蘭身上的巨漢忽然大手一揮,已經退出門外侍立的五位制服青年,再次涌將進來。
那大漢蠻橫地推開堵在前面的廖國友,伸手竟朝衛蘭抓來,滿目淫光,任誰也看出來這小子是想借執行公務之機,希圖一親芳澤!
誰成想不待衛蘭閃避,那大漢伸來的巨掌便落進了薛向手中,薛向抓住那大漢的手掌輕輕一帶,便將他帶到近前,緊接著,薛老三右手暴漲而出,精準地按在那大漢腦後,右臂微振,一股巨力便自掌中油然而生,按著大漢的腦袋飛速朝辦公桌靠近!
砰!
打炮般的一聲巨響,大漢的腦袋愣生生把桌面裝出個大洞,腦袋陷進洞裡,整個人雙腿蹬了蹬,竟再沒了動靜兒!
嘩!
滿場諸人此刻,當真是驚無可驚,不管是熟悉還是不熟悉薛向的,此刻都被薛向的這番暴力給驚呆了,這還是縣委書記麼,說少林武僧怕是都輕了吧!
尤其是另外幾名被大漢招進來的執法隊員,此刻再沒人挪動一下腳步,齊齊怔怔立在了當場。
因為他們太知道自己這位熊隊長的本領了,那可真是斗虎搏熊般的本領。
都說口說無憑,可他們卻是親眼看見這位熊隊長大顯神威,人和馬搞拉力賽,愣生生拉癱了一匹馬。
這種在他們看來,已然無敵的人物,竟被眼前的這位縣委書記玩兒泥炮似的,一傢伙給干暈了,這還是人嗎?
滿場沉寂良久,忽然陡起沖天吼聲!
「薛向,你放肆!」
「薛向,你瘋啦!」
俞定中、張立君同聲喝出,兩人俱是又驚又怒,只不過,張立君是驚大於怒,因為他可是聽說過這位薛書記有脾氣差,愛動手的毛病,還特意將紀委特招的熊大隊長招來保駕,拿人,可誰他媽的知道,這小王八蛋本領驚人到變態!
薛向拍拍手道:「張書記,俞書記,話不能這麼說,我怎麼瘋了,我正常得狠,既然紀委無令搜查,我只有正當防衛,況且,這傢伙太囂張,撞飛了我辦公室的門板,屬於暴力入宅,又身份不明,我自然得當他暴徒收拾,你們說說看,收拾暴徒哪點兒不對?」
一番話說罷,薛老三長身玉立,目憑遠方,絲毫不將張立君、俞定中看在眼裡,其姿態,簡直就等於明說了,老子就是要恣意妄為,一襲沒扎進褲腰的襯衣,忽地無風自動,氣勢雄張處,似潛龍騰淵,鱗爪飛揚,如嘯谷猛虎,百獸震惶。
此刻,滿場視線皆聚在薛老三身上,觀他如此意氣飛揚,諸人心中同時響起了陣陣驚雷!
何也?
但因此刻,任誰也覺出不對味兒了!若是此前,薛向與張立君針尖對麥芒,朝他索要書面命令,還可以看作薛向一時心氣難平,起於意氣之爭,介或是蠻勁發作,非要落落張立君的麵皮。
可這會兒,他毆昏紀委執法大漢,幾乎形同犯罪,且是當執法者張立君的面犯罪,難不成薛向瘋了,舊罪未除,自添新罪,還嫌自己麻煩不夠大?還嫌自己和張立君的梁子不夠深?還嫌交付張立君的把柄不夠多?
薛向當然沒瘋,言辭犀利,目光清澈,氣勢高昂,分明是正常了不能再正常!
既然薛向沒瘋,他為什麼敢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