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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楠從大營中走了出來,江邊的空氣都有一些潮濕,迎面吹來的江風將絲絲涼意吹在人的臉上。地上的泥土濕軟,混雜著一些青草。
江面上的戰船起伏,士兵演練完了軍陣正在休息,荊州的水軍和新編的水軍混雜在一起說笑,至於說的是什麼,風聲有些大,就聽不清楚了。
顧楠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周瑜寫給她的那封信,信中問她,她的志向何在。
目中望著江心,不大的浪濤聲陣陣拍岸,一陣風吹得顧楠手中的信紙顫動,顧楠淡笑著放下手。
志向,她早就已經分不清這些東西了。
「江景壯闊。」
郭嘉走來,站在顧楠的身邊說道,他方才見到顧楠一個人大營里出來,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就一起跟了過來看看。
「奉孝。」顧楠望著江中漸漸遠去的流水,所有的江流都會奔騰向海,就像所有的人都會生老病死,唯獨她像是脫身了那個江流,站在岸邊看著無數的江水東去。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未做完的事,你幫我在做一些如何?」
郭嘉一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顧楠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那顧先生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如何?」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他說道。
「你走的時候,留一封信給我,當做送別。」
因為她走的時候,兩人今生該是就再沒有見面的時候了。
他是那江中的流水,而顧楠是江畔的人,對於他來說的驚鴻一面,他明白不當讓顧楠記下。
一聲送別,對於他來說足夠了。
······
大約是半月後,一封降書被送到了曹操的手中,江東的老將黃蓋來投。他不齒於受那黃口小兒周瑜的指派,結果受到周瑜杖罰毒打,所以來投了曹操。
若是曹操的營中真的正發瘟疫,他定會封鎖消息盡力不讓江東知道,做出一副強勢的樣子保證士氣。那樣的情況,黃蓋來投,情急之下他還真有可能會試試這黃蓋。
但是如今瘟疫只是他放給江東的幌子,他很清楚在江東中人看來,曹軍中已經瘟疫橫行,隨時有可能因為瘟疫退走,這個時候黃蓋就算是真想離開江東,對他曹操也應該是避之不及,又有什麼理由來投?
很多時候狀況和形勢的不同都會改變人對於事態的看法,曹操對於這是詐降已然心知肚明。
江東中人也是失算了一招,他們沒料到瘟疫能夠被治好。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當年諸葛亮問顧楠醫術的時候,沒有被他小妹打斷,而是細細地問了下去,或許今時又會是另一個情形。
天未亮,大概是黎明時分,曹營遠處的江面上駛來了大約十餘艘蒙沖船,遠遠的看去,上面似乎皆是糧草和兵馬。不過船底在江水中吃水很深,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載著什麼東西。
黃蓋站在船頭,臉色凝重,手扶著船頭的欄杆,望著遠處的曹營。
江東的營寨外,船隻集結,周瑜挎著一柄劍走到了戰船上。
等黃蓋得手後,曹軍的營寨就會燃起大火,如無意外,河岸的一側都會被火油點燃,那時他們會在江中放火箭助火。
等到江面上的火油全部燃盡之後,就可攻入曹營,破了曹軍。
周瑜站在船上抬起頭來,此時天還未亮,而一切,當在天亮之前有一個定局。
船上的旌旗揚起,周瑜繫上了自己身後的披風,放下手來,下令道。
「行軍!」
黃蓋的船隻行在江上,眼見著曹營愈來愈近。
突然見到江面上攔著數艘戰船,而江邊有人揮著火把,舉著一面曹軍的旗幟,似乎是要讓他將船靠過去。
黃蓋的拳頭一緊,此時離曹軍還不夠近,若是在此被攔下,火燒不到曹營,所以他還不能有所動作。
咬了咬牙,他下令兵卒將船向著岸邊靠去,他手中有曹操的書信,只要能繞過這一支曹軍,曹軍營寨就近在眼前了。
可是當黃蓋來當江邊的時候,卻感覺到了氣氛異樣。
江邊駐守著數千曹軍士卒,而岸上還有一排巨大的木車和堆蹙在一起的巨石。他知那些木車叫做霹靂車,可以投擲巨石,看來是曹軍守備河岸的。
手不自覺的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