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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安。」裴承允倒還算淡定,拱手請安。
院子裡人多眼雜,趙瑾也不好說什麼,只應了聲便與他一起回正院。
裴承允落後她半步跟上,見她臉色不好,寬慰道:「父親為人如何,為官如何,皇上素來看在眼裡,清者自清,母親莫要太過擔憂。」
「你說的是。」趙瑾勉強維持著冷靜神色。
周念慈與裴羨與他們前後腳功夫到正院的。
叫丫鬟們退了下去,一家人這才打開天窗說亮話。
「二皇子步子邁得太大,未必不能如願。」周念慈率先開口,也是寬慰趙瑾的意思。
裴承允也道:「他懂栽贓陷害,我們未必便傻愣愣由著他算計,父親心裡有譜,不會著了道。」
趙瑾也知道,見裴承允這般態度心下也更穩了幾分。
也是她近來忙著挖屈學士的黑歷史,而裴西嶺又早出晚歸,還得兼顧京郊大營,兩人一時間竟都未來得及互消息。
不過想起今日之事,她也順帶提了一句:「想來明日御史台便會彈劾屈學士勾結圖爾,有不臣之心,我拿到了些屈學士的把柄,但還不太夠至少不能一舉將他拉下來,允哥兒若有門道,便多使些力。」
趙瑾知道裴承允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渠道的,停職對他做事影響不大。
裴承允細問幾句都有什麼把柄,了解後才點了點頭,但觀他神色,此事即便不棘手只怕也不好辦。
三朝元老,內閣閣老,當朝大學士,現今還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屈學士光環太多,勢力人脈也錯綜複雜,不是簡簡單單幾本御史彈劾就能將他拉下來的。
這也是二皇子寧願叫他一大把年紀熬著命也要繼續入朝的原因。
就算如今被逮著的彈劾藉口——勾結圖爾刺殺皇子,也不過是趙瑾做局強行扣上的帽子,她準備的「證據」刑部買不買賬還未可知。
而屈學士的把柄——草菅人命,排除異己,縱容門下學生搶奪旁人文章策論等等,僅憑這些可以隨時推出替罪羊的把柄還不足以扳倒他。
裴承允得了趙瑾吩咐就準備下去辦,但又被她叫住:「你父親那裡我們能做些什麼?」
裴承允想了想:「母親現在做的便是在幫父親,都是打壓針對二皇子之舉,殊途同歸罷了。」
也是。
周念慈忽地道:「二皇子針對我們全家而來,北疆戰火紛飛,或許他並不會放過在夫君身上下手的機會。」
裴羨也皺起眉頭:「二嫂說的是,這種事二皇子也不是第一回幹了,當初父親不就是被他這樣險些坑害得沒了命麼?」
「他想故技重施,也要瞧瞧形勢。」趙瑾道,「州哥兒在你們父親這裡吸取過教訓,不必說都會防備更甚,我們平常給他的信件也頻繁,京城起火,他總會意會到什麼。」裴承州可不是從前那個傻大兒了。
裴承允也道:「北疆形勢比之當初的南疆更複雜,李將軍也不是無能之輩,二皇子想要插手難上加難,有母親在那邊留的人,在外頭也至少能幫襯一二。」
周念慈放不下心,但也知道現在無法,即便裴西嶺是武將,在北疆軍隊中能說得上的話也有限。
翌日,屈學士果然被彈劾了。
不止趙瑾猜測的那兩條,還多了個家風不正,治家不嚴。
老狐狸們對蔣令妤那場戲始終是持懷疑態度的,但御史們只看證據說話,蔣令妤的玉佩、還有他們昨日熬夜扒出來的兩人「曾經的交集」,蛛絲馬跡中還真叫他們扒出了不少糖,為這兩個有情人惋惜,故而便更不齒於屈學士棒打鴛鴦的行為。
而六皇子黨則是著意偏向蔣令妤的身份,彈劾屈學士曾參與刺殺六皇子一案,力求徹查。
刑部這邊科舉舞弊的案子才有了點進展,就又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這一查之下,趙瑾悄悄放出去那幾個把柄就被刑部「順勢」查到了,御史台振奮不已,以此佐證屈學士劣跡斑斑,更見勢攻擊於他曾刺殺皇子一事。
也正如趙瑾所料,屈學士直接推了替死鬼出來,將自己撇得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