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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和幾個孩子來到正廳外就看見了這樣一副景象。
裴承志被親爹拿著手臂粗的棍子打的滿院翻滾嚎叫,如同過年待宰的豬一般發出絕望而無助的掙扎。
終於在百難之中,他尋著空檔艱難而又迅速的爬了起來,想要逃開棍棒教育,卻在起身的下一瞬就被一腳踹上腰子,狼狽的撲倒在地,還沒等喘息一口氣,如同鐵棒的棍子就又落在了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啊啊——」
他面目扭曲,疼的沒了多餘的心思,只想避開這好似奔著打死他勁頭來的棍子。
裴西嶺面無表情,棍子卻一下接一下的落在他身上,連喘息的空檔都少得可憐。
而院子角落,白瑤青小臉慘白的抱著肚子,站立不穩的半倒在丫鬟身上,搖搖欲墜而弱小無助。
趙瑾挑了挑眉。
看來是她誤會裴西嶺了。
就說嘛,趁著自己死了就胡作非為的逆子,怎麼可能輕飄飄放過,沒脾氣才不正常。
「打得好!」裴承州兩眼放光,雙手握拳暗暗打氣。
裴羨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聲些。
萬一驚擾到父親,他不繼續揍了可怎麼好。
裴西嶺不愧是武將,就算剛從戰場上回來還經歷了長途跋涉,身體也倍兒棒,揍完人神采奕奕,都不帶大喘氣的。
反倒是裴承志似乎奄奄一息,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面容憔悴又狼狽,薄衫上更已經隱隱透出了血跡。
裴西嶺扔了棍子,盯著他道:「侯府是我做主不假,看重你之言,卻無從說起。」
裴承志趴在地上,被冷汗浸濕的眼睛動了動,足足頓了半晌才想起來,這是自己方才同白瑤青說的最後一句話。
大抵因為身上太疼,他腦子鈍的很,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
裴西嶺繼續道:「我教你十六年孝悌忠信,你終究有負我望,這是你劣根依存,非我教養之過,既已斷了親緣,便權當如此,今日我親自罰你一回,只為你不孝生父,枉為人子,此後你我父子緣盡,你也不再是裴氏後人!」
裴承志睜大眼睛,任額間冷汗盡數浸入其中,酸澀再甚也沒有理會:「父親」
許是喊叫太過,他聲音尚帶一絲沙啞,更多是不可置信。
「父親,我是承志啊,我才是您最看重最喜歡的兒子啊,便是有錯,難、難道連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嗎」他赤紅著眼眶,不甘更甚。
趙瑾說斷絕關係,他怒火多過傷心,甚至心裡隱隱還有股沒來由的自信——他遲早還會回來。
可裴西嶺不同,人生中的前十六年,他給了他無人可及的偏愛和重視,他也從來都是他的第一選擇。
即便方才挨了打,他也並未有多恐慌,因為他知道責罰過後,這一茬就會揭過,他依然還會是父親最看重的長子,回到侯府指日可待,說不得世子之位都有可能奪回來。
可如今親耳聽見自己被放棄,他心中除去傷心與難以置信,更摻雜著一絲滅頂的懼意。
因為他明白裴西嶺的言出必行。
他說父子緣盡,那他便再沒了機會,此後的平陽侯府,當真要與他毫不相干了。
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雙胞胎,他心中猛然激起一股極重的戾氣,眼中隱隱藏了三分惡意與怨毒:「父親三個兒子,卻只我天資最高,父親放棄了我,莫不是要扶這兩個廢物上位?我裴氏百年積累,卻在他們手上斷送,父親可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聽到他這輕蔑至極的話,趙瑾咬了咬牙。
裴西嶺比她更快懟了回去:「天資固然重要,品性卻更可貴,人非聖賢,有錯當改,可有些過錯卻並非改過就能一筆勾銷,也並非改過就不會再犯。」
這話就差明著說他覺得裴承志這輩子就是個娶了媳婦忘了爹娘的不孝逆子了。
裴承志撐在地上的雙手猛然收緊。
「我從前多次教過你戒驕戒躁,莫要恃才傲物,原是這點你也沒聽進去。」裴西嶺看著他道,「不要小瞧任何人,也不要覺得普天之下只你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