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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一走,小閒便被圍住了,一個個七嘴八舌全說開了,廚房裡一片嬌聲。
綠草排眾而出,找來一張矮榻,用袖子擦了擦,恭請小閒坐下:「姐姐辛苦了,快歇一歇。」又對丫鬟們道:「還不快上茶。」
雖然小閒年紀小,但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眾丫鬟都得稱呼她一聲:「姐姐。」也就是小閒性子隨和,與剪秋幾人又名字相稱慣了,所以相互之間還是喚名字。而三等丫鬟們卻在自覺或不自覺之間改了稱呼。
盧國公府規矩大,一向以身份為尊,哪能論年歲呢。
剪秋擔心得不行,見綠草如此拍馬屁,翻了個白眼兒,道:「小閒快想辦法吧,若是夫人……」
以夫人的性子,斷然不會放過小閒的。
江媽媽開始帶人收拾灶台,小閒從廚房出來,道:「各忙各的去。」又對一臉擔憂的剪秋道:「沒事。」
人都散了,只有剪秋跟在小閒身後去了廂房。
小閒嘴裡說得滿不在乎,其實心裡還是很緊張的。陳氏是人精中的人精,自小長在豪門大宅,什麼花樣沒見過,若想單憑一張嘴忽悠,很難呢。
自從成了大丫鬟,小閒開始喝清茶,剪秋知道她的習慣,泡了一杯,放到小閒面前,自己在下首坐了。
「小閒姐姐,」綠草討好的聲音在門外傳來,道:「你在屋裡麼?」
自從小閒進了這院子,隨和的性子和誰都談得來,綠草對小閒的印象更是不錯。飽受翠煙摧殘後,她痛定思痛,深覺只有抱小閒大腿才能逆襲,把翠煙踩在腳下。這些天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不是機會來了麼,所以瞅瞅周圍沒人,又躡手躡腳過來了。
剪秋心裡不安,沒好氣喝道:「幹什麼?」
綠草嚇了一跳,難道小閒沒在裡面?
小閒呷了一口茶,道:「有話進來說。」
綠草大喜,屁顛屁顛跑進來,道:「小閒姐姐,中午想吃什麼,你吩咐一聲,讓江媽媽做去。」
小閒被她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點餓了,看看時辰,已是午時五刻,便道:「吩咐江媽媽熬點小米粥,再蒸一屜肉饅頭吧。」
這裡的饅頭,也就是現代所說的包子,有素餡也有肉餡。
綠草答應了,興沖沖跑出去,卻和慌慌張張衝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剪秋吃了一驚,道:「你們……」
袖袖慌張跑來稟報上房來人,卻與綠草撞個滿懷。
兩個粗壯的僕婦板著一張死人臉進來,小閒便知是陳氏派人來押她過去了。這兩人小閒並不陌生,以前在上房,時常見她們捧陳氏之命杖打受罰的妾侍丫鬟。
「可是夫人有命?」小閒起身道。
剪秋衝上來一把擋在小閒身前,道:「錦香說的並不是實情。」
兩個僕婦昂然道:「夫人命拘了小閒前去。」
小閒按了按剪秋的肩頭,道:「我去看看,應該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剪秋急得眼淚在眶中滾來滾去,只是擋在小閒身前,道:「我跟她們去,諒她們不會對我怎麼樣。」
小閒心裡一暖,道:「你別摻和進來,若是夫人把我們一同責罰,到時你非但救不了我,還要搭上自己。」
「我不怕。」想想大半年在小閒教導下學字練字,兩人說是姐妹,實是師徒,剪秋心口一熱,血往上沖,張開雙手臂把小閒護在身後。
小閒在她耳邊道:「郎君先行前去說情了,諒來沒有大礙。」
剪秋又驚又喜,原來郎君去上房,是為了幫小閒說情哪。郎君對小閒可真好。
小閒從剪秋身後走出來,對兩個僕婦道:「走吧。」
兩個僕婦早等得不耐煩了。夫人要責罰的人,哪一個能逃得了?在她們眼裡,此時的小閒已經不是葉啟身邊的貼身丫鬟了,之所以忍耐沒有發作,不過是看在小閒與她們曾有交情的份上。
兩人一左一右把小閒夾在中間,往上房而去。一路上,不停有丫鬟指指點點。
錦香已換了衣裳,吃了熱湯,聽說葉啟在暖閣,迫不及待跑來,在門口被另一個丫鬟明芳攔住了:「夫人與郎君敘話呢。」
錦香抻長了脖子往裡張望,可惜氈簾擋住,什麼也看不到。郎君除了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