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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同潮水一般再一次撤退的叛軍,陳應也終於鬆了口氣。表面上古波不驚的陳應,實際上心中揪成一團,他的手心裡捏的全是汗。
陳應非常清楚連續三天強行軍,將士們的體力差不多也到了油盡燈枯地境地。能堅持到現在,全憑心中的那一口氣支撐著。
將士們實際早已是強弩之末,不少將士連握槍的力氣都沒有了,再打下去,別說太久,恐怕再有一刻鐘,他們就會累死在這裡。
好在,叛軍已經撤退了。
眾勛二府的將士們,紛紛喘著粗氣,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有好幾處的將士,都是用鉤鐮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陳應知道絕對不能讓旁企地的叛軍,看到自己一方虛弱的一面。儘管頂在最前面的鉤鐮槍兵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想追擊也沒有力氣了。可是陳應手中還有三百餘名充當督戰隊的老兵一直在觀戰,他們的體力非常充沛。
「勛二府尖兵出擊!」
陳應提著橫刀,大步上前,幾隻箭矢歪歪斜斜的朝他飛來。陳應沒有閃避,他早已非戰場上的雛鳥,戰場也是最好的老師,讓陳應一看就看出這幾隻箭矢才是真正的強弩之末,別說他身上穿著精良的甲冑,就算沒穿甲冑,同樣沒有致命威脅。
「釘釘……」
陳應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擂了幾拳,四五隻箭矢便掉在自己腳下。陳應看也不看,心中一股暴戾之氣,蓬勃而出。
「全軍將士隨本將上,殺光賊寇!」
「殺光賊寇!」
眾老兵揮舞著橫刀,跟隨陳應朝著叛軍殺去。
「噗嗤……」
陳應的橫刀一刀劈在一名叛軍士兵的脖子上,大股鮮血噴射而出,溫熱的鮮血讓陳應那張近乎完美無瑕的俏臉,變成猙獰恐怖。
這名叛軍士兵嚎叫叫,狂亂的倒在地上,抽搐著就漸漸沒有聲息。
一名叛軍臉上帶著吐蕃人才獨有的高原紅,如同野獸一樣嘶吼著,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朝陳應撲來。
陳應上前一腳,將這名雄壯的叛軍踢進層層疊疊的屍體堆上,還不能這名叛軍爬起來,陳應一刀砍在他的腦袋上,他的半邊腦袋被砍了下來,流出紅白相間的腦漿…順便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殺!」
陳應一名跑得稍慢的叛軍的腦袋砍下來。
後面的勛二府老兵們一看陳應如此勇猛,也同時發出一聲喊,不要命地朝前撲來。咬牙切齒,血紅雙眼,橫刀雪亮地朝前不間斷劈砍。
此時的勛二府在陳應的帶領下,如同一柄燒紅的烙鐵,烙在牛油上一樣,毫無阻力。這柄「烙鐵」,所經之處,血肉翻飛,血流成河,頃刻就被切削出一片甬道。
一片接一片叛軍士兵倒在地上,到處都是將死未死的叛軍在地上抽搐著、狂亂的慘叫著……
陳應率領勛二府尖兵向前推進不到一百步,叛軍士兵心中僅存的一點勇氣已經被閃亮的橫刀粉碎乾乾淨淨。幾乎是不約而同,前方的敵人同時轉身往後奔逃。
陳應突然看到旁企地正望著自己,陳應將手中的橫刀遞到自己的左手裡,伸出右手,右手握拳只留下大拇指,從脖子的右側滑下左側,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旁企地望著這一幕,臉色陡然巨變,他還想率領部曲進行拼殺,然而當旁企地向前沖的時候,發現身後有一股巨力拉著他。
旁企地回頭,發現正是莫大可。
「王上,怒不興兵啊!」莫大可神色凝重的望著周圍面露懼意的部曲,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陳應小兒使了什麼魔法,咱們的人只要衝上去,就像被捆住了手腳,再逼著他們上去,那可就……」
旁企地打仗並沒有什麼章法,他自發動叛亂以來所有的勝利,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但凡攻破的城鎮,無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屍骨堆積如山。
問題的關鍵是,他這一招在遇到陳應的時候,偏偏不靈了。
「你說該怎麼打?」
莫大可拿著馬鞭指著勛二府的軍陣道:「陳應小兒是一塊硬骨頭,不太好啃。不過,這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咱們犯不著在這裡跟他較勁!」
「咱們往哪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