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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嘉駿記得幾個兩彈元勛呢?
她看了很多遍《橫空出世》,那是她少數能夠在無聊的時候自己點開的國產主旋律電影。
但是名字,除了主角的原型鄧稼先,她一個都不記得。
她是記得三錢啦……但是在聽到錢鍾書的名字的時候,她就懵逼了,三錢到底哪三錢?
好吧,記名字也是一種天賦,反正她是廢了。
那麼問題來了,鄧稼先是不是西南聯大畢業的?好像是吧,但她也不確定,因為電影一開始人家就從國外回來了,那人家去美國之前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啊。
所以說,她這麼廢,老天讓她過來不是浪費嘛,隨便來個高三文科狗也比她好啊!
這是她走在這個大學裡,最大的感慨。
離開圖書館後她就去了教務處,聯大的教務長是樊際昌先生,這位也是一個一代宗師。黎嘉駿前兩年耳邊總聽到他的名字。
他是全國第一批進修心理學的人,也是中國心理學會的發起人之一,其實這種事情在學界也是挺冷僻的,可是耐不住她黎嘉駿曾經當了許久的「精神病」,要不是後來找到了「藥」,差點黎家人就考慮到昆明請這位大能了。
所以雖然只是耳聞,也是讓她如雷貫耳,甚至帶著點心虛和膽怯,那感覺好比帶著蛀牙找一個牙醫辦事,明明不是治病去的,但是還是很可怕。
教務處的辦公室也是茅草房,很簡陋,她敲門進去的時候,裡面剛有人出來,手裡拿著一份材料,見她眼生,多看了兩眼,兩人禮貌的點頭招呼了一下。
樊際昌是一個很帥氣的中年人,濃眉星目,瘦臉薄唇,雖然戴著哈利同款眼鏡,但是非常有范兒。她走進去的時候,他剛要去埋頭到那高三學生課桌一樣的材料中,此時只能再次抬起頭,抬了抬眼鏡,問:「這位同學,有事嗎?」
聲音倒很溫和,全然不是表面那麼總裁。
黎嘉駿來找他也是有考量的,不管怎麼說聯大主張教授治校,找理學院的主任基本可以肯定沒有結果,最有用的還是找負責實務的,教務處雖然主管教務,但到底帶了個「務」字,至少比教授們有用點。
她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怕理科的,雖然打小華羅庚金杯就是負責打擊她自信的玩意兒,別說參賽了,她連海選一樣的金杯輔導班都進不去,簡直喪心病狂!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跟華羅庚一個時代,她不用怕他了!她不怕!她一點都不怕!
「……所以樊先生,我覺得可能尋去理學院也無濟於事,華羅庚先生大概也很忙,我就不去打擾他了,想來您這兒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樊先生一直靜靜的聽她廢話,聽完思索了一下,道:「前些日子你們是不是來信詢問過?」
「是的,您還記得呀?」
樊先生沒應,繼續道:「我們是有查詢資料,你說的那位蔡同學確係華教授的門生,只是蔡同學是先行前往美國交流的,華教授三六年才出國,且去的是英國劍橋,是以他雖有心,卻幫不上忙,此事方不了了之。」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會山一樣堆疊在柜子的資料,從中間抽了一張出來,那是一堆表格,他拿過來,指了指其中一個豎行:「這是我們找到的僅有的有關他出國的資料,他去的哈佛,但是現在應該在另一個學校進修,至於是哪個,這資料可能真的遺失了,找不到。」
黎嘉駿接過資料看了一眼,上面是蔡廷祿三二年出國的資料,只是簡單的目的地,學系,時間和簽名,其他什麼都沒有。
但她已經超感激了。
還能要求什麼呢,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學教務總長,據說他以前是北大的教授,幫人查清華的學生,還能在之後記得那麼久,對於一個習慣在「有關部門」中間滾來滾去的人來說,真的沒什麼可講了。
黎嘉駿歸還了資料,連聲道謝,她倒沒氣餒,因為她本來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麼順利,正當她準備離開,樊先生卻又叫住她,道:「黎小姐,我有個建議。」
「請說!」黎嘉駿精神一振,有種任務鏈之初遇到重要npc的激動感。
「你是否知道胡適之胡先生?」
「那自然是,知道的。」黎嘉駿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心虛。
「那你為何不直接致電胡適先生呢,還有誰能比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