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觻縣王家。
王充的靈堂前。
衣上雲一襲素衣清顏,燃起香燭正朝其牌位敬拜。
「王將軍,你放心,秦王殿下定會替你守護觻縣,守護你的家人的,你就安息吧!」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欲往香案上的香爐中去插香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氣勢洶洶的厲喝聲:「出去,誰准你來這裡的?」
聞聲,衣上雲頓一回頭。
見原是王胤架著雙拐急急過來,便解釋道:「我是特意來祭奠王將軍的。」
王胤憤憤道:「別以為你是秦王妃,我便不能把你怎樣?想贖罪,想都別想!這輩子,我王家都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便再次揚聲將其驅趕了起來:「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立刻,馬上來人!來人啊!把這個瘟神趕快給我趕出去,誰讓她進來的,是不是不要命了!」
竟還動手推推搡搡著,其聲音之大,就連在內院尚還在月子裡修養的王夫人都驚到了。
很快,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說:「二爺,夫人請王妃娘娘前去一見!」
事到如今,終是再也瞞不住王夫人,關於衣上雲的身份的消息。
王胤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嫂嫂要見她?」
小丫頭確定地道:「是的,二爺,夫人說有些話想親口對王妃娘娘說。」
王胤頓時怒髮衝冠地道:「和她有什麼好說的,我不准,她是害死大哥的兇手!就算我現在還殺不了她,可早晚有一天,她都會遭到應有的報應的。還有那秦王我一定會找他算這筆賬。」
小丫頭自是不敢將他怎樣,於是自顧自只傳話說:「夫人讓奴婢給二爺帶句話,夫人說,二爺若是不怕驚擾到屍骨未寒的將軍在天之靈的話,便就繼續在此這般發瘋吧!」
「我」一提到其兄,王胤果然頓安靜了下來。
似是眼下徹底沒了辦法,遂只能氣的將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身旁漆黑的柱子上。
屆時,小丫頭對衣上雲客氣地說:「王妃娘娘,請隨奴婢來吧!」
跟隨著小丫頭的腳步來到後院,衣上雲進屋一看到本就剛剛生產完身子尚還虛弱著,此時卻更加無精打采,憔悴不堪的王夫人,其眼裡再也沒了與她初見時的那束光。
便緊忙過去朝其滿腹歉意地說:「夫人,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您」
王夫人一襲白衣斜靠在榻邊,正在一湯匙一湯匙,認真地緩緩飲下手裡正端著的一盅藥湯。
見衣上雲進來,一邊將藥碗放下,一邊掙扎著想要起身來,最後卻不得不放棄,只開口抱歉極了地道:「王妃娘娘來了,瞧我這身子,竟連給娘娘行禮都做不到了!」
「夫人不必多禮。」衣上雲趕忙過去將她扶住,道。
王夫人對其解釋說:「將軍自小便沒了父母雙親,這些年,將軍心懷愧疚,對王胤放縱其任性,缺乏管束,他便成了現在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如此,他就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如何能照顧這兩個剛出世的嬰兒?」
衣上雲心中疑惑地問:「那夫人的母家,也不能幫襯夫人一二嗎?」
聞此,王夫人的臉上頓浮出一抹憂鬱,道:「我的母家,在上次的沙暴中,我父親的駝隊在大漠裡出了事,無一人生還,至今連屍體都尋不到。後來,我的母親一氣之下亦染了重病,不久前也離世了,從此,便只留下我這個家中唯一的獨女,本還指望著能與將軍此生相依為命,可如今」
王夫人心底著實有太多的不舍,與猶豫,可似乎一切的一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一念至此,忽然,她從自己的悲傷中醒來,眼裡滿含著淚水。
使出渾身僅剩下的一點點力氣,跪在榻邊朝衣上雲叩首。
衣上雲見了,趕忙上去將她扶起:「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王夫人認真地朝其祈求道:「王妃娘娘,我知道我不該提這樣的要求,可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夫人你有什麼話直說便好,只是不要再傷心難過了。這時難過,真的很傷身子的!」衣上雲心急如焚地拉著她的胳膊阻止並勸說。
王夫人卻依舊堅持跪著,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