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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路披星戴月開始,一縷縷微風輕拂臉龐,腳下踏著清晨的露水,衣上雲拎著只簡單整理的幾件出閣前在衣府時穿的舊衣裙,正獨自往延福寺里趕去與丁香會和。
這一路,她的心裡很是鬱悶。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嘟囔著:「不信我,居然懷疑我,原來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竟信了你的鬼話。」
自己明明已經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只一心把所有都交給了軒轅翰,可軒轅翰竟如此不信任她,居然派人跟蹤監視她。
這一刻,她甚至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究竟是不是對的?
其實,昨天夜裡她根本就不曾合眼。
但凡他能先跟自己服個軟低個頭,哄哄她,或許她便也就沒有那麼傷心難過了。
可是,他竟然背過身去又不理她。
倆人大婚不過第三日,同一天,這樣的事便發生了兩次。
她知道一開始他也是在賭氣,並沒有真的睡著,可最後,他卻是真的對她不管不顧,自顧自睡著了。
想著想著,眼淚就這樣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趕忙抬起頭來看向頭頂的天空,希望能將這些淚水全都倒回去。
可不爭氣的是,為什麼剛一離開他,便又開始想念了。
如此矛盾又複雜的心情又有誰能理解呢?
「軒轅翰,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你這個大笨蛋,根本就不值得我為你流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一念至此,她轉身對著身旁寧靜的一片湖面,大聲地喊出了這句話,仿佛便也是給自己彷徨不定的心裡下定了決心一般。
痛痛快快地喊出來後,心中的鬱悶似是也減輕了許多。
於是,她便摩拳擦掌打起精神來,開始邁起輕盈的步伐,加快了腳步趕路。
很快,便抵達了延福寺。
站在門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凌亂的衣妝,衣上雲便給自己打了打氣,說:「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說完,便伸出手去推門而入。
霎時間,只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齊刷刷一起向她望了去。
而這目光里,隱隱似是與先前有所不同。
心裡正在納悶著繼續往裡試探著走,忽然滿院子的人俱都朝她伏首行跪拜大禮:「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衣上雲哪裡碰到過這種場面?這麼多的百姓朝她行此等大禮,遂瞪大了那雙好看的鳳眼,驚詫極了地問:「你們都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有話都快起來好好說。」
這時,丁香微笑著上前來到她的身旁,對她解釋說:「他們都已經知道您乃當今秦王王妃的身份了!之前他們在故土時,頗受北烈國的騷擾,幸虧秦王殿下庇護,方才得以安寧的生活。所以,他們對秦王頗為敬重,對你自是也愛屋及烏。」
聞此,衣上雲只得朝著眾人揚起一陣無可奈何極了的表情,笑著道:「呵呵」
接著,便閃身避開,一把拽著丁香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
丁香早就注意到了衣上雲肩上所背著的包袱,似是對此猜到了幾分,於是朝其確認:「王妃娘娘,您不會是真的打算來延福寺醫治災民吧?」
衣上雲如今既已留書離府,已然再無退路,於是拍著胸脯說:「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許下的諾言,何曾不作數過!」
丁香則緩緩放眼過去望著院子裡足足有十幾位身著白褂的智者,一臉無奈地說:「可王妃娘娘,您如今已然身份尊貴,再不比從前,實在不必受這樣的辛苦!更何況,您看,如今在延福寺里,就是連我,都快要毫無用處,怕是過不了多久,便亦會被逼回宮去了」
衣上雲這才發現,今日人群里竟多了一些人,於是不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誰?」
丁香敬佩極了地道:「他們幾位,可都各個兒是民間醫藥界各科有名的頂流聖手,就算是再有錢有權的達官貴人,如若無緣,也都未必能請得動他們。」
聞此,衣上雲霎時間卻不禁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用於救災的銀子尚還無一點兒頭緒呢,於是便擔心極了地說:「那想必這些人的診費也應該都很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