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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明亮的眸子看過來,顧明樓一時怔住。
「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看著年思通走到這一步,他要用他的血,來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這可是我盼了無數個日夜才得來的,我只感覺到興奮,又怎會害怕?」
顧明樓一怔,這樣的余笙,讓他的心底一顫,莫名其妙地就感覺到了一絲絲害怕。
是那種感覺到她很陌生的害怕。
「哥哥,那位行刑官是什麼人?」
余笙出門少,就算是出門,一般情況下也都是與一些女眷在一起,所以,對於這些當官兒的,認識的還真不多。
不過,只要是被點出了名號,余笙自然就能將腦子裡頭的一些資料給對上號。
「那是刑部尚書寥勁松。」
余笙點點頭,看著就是長了一張很正氣的臉。
突然又問了一句,「他是誰的人?」
顧明樓知道她問的意思,笑了笑,「目前還不確定,可是明面兒上,他只是皇上的人。畢竟,刑部,並非是幾位皇子爭搶的地方。」
幾位皇子搶地最凶的,無非就是吏部、戶部以及兵部。
至於其它的幾部,也並非說不重要。
只是單純地覺得沒有那麼重要。
余笙的腦子裡,快速地閃現出寥勁松的一些資料。
六年前回京述職,兩年前升任刑部尚書。
這個機緣,還是因為上一任刑部尚書突然卒中,由幾位重臣推舉出來的。
寥勁松此人最擅長的便是審案問訊,當年中了進士之後,只在翰林院待了一年,便外放到地方上任職。
短短几年的時間,便坐到了知府的位置上。
直至六年前回京述職,先入刑部為右侍郎,之後順利地升任刑部尚書。
六年?
余笙眨眨眼,還真地是巧呢。
年思通這樣的大官,可以說是自皇帝登基之後,處決地官職最高的一位了。
而且,也是這十多年來,曾擁有爵位最高的一個。
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這位屠了幾千口人的惡賊,到底是長什麼樣子。
寥勁松拿了令箭,直接拋出,面色冷硬,「時辰到,年思通等一干犯人,開刀問斬!」
余笙雖然能看地到,卻因為位置離地稍遠,所以,並不能仔細地看到此時年思通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這個男人死到臨頭,可曾後悔了。
隨著一陣驚呼,眾人的人頭落地。
余笙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年思通的腦袋,眼看著被斬下之後,掉在地上,還骨碌了幾下。
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余笙轉回去,看著清綠色的茶水,卻是一點兒喝的欲望也沒有。
「哥哥,我們回去吧。」
「好。」
余笙起身,剛走兩步,似乎是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就哇地一聲,開始了嘔吐。
她的這種反應,倒是在顧明樓的意料之中。
他知道余笙不會害怕這等的血腥場面,可是不代表了,她不會有一些生理上的厭惡。
再次坐到馬車上,余笙的臉色格外蒼白,整個人都蔫蔫的,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了。
顧明樓看著心疼,直接將人抱進了懷裡,然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處。
「乖,沒事了。什麼也別想,好好睡一覺。」
余笙因為之前在茶樓嘔吐了一番,如今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就跟虛脫了一樣。
眼下被顧明樓這樣寵著,不知不覺地,眼圈就紅了。
顧明樓皺眉,有些急了,「怎麼還哭了呢?是不是不舒服?」
余笙搖搖頭,「哥哥,謝謝你!」
聲音小地可憐。
顧明樓知道她此時的狀態,又往懷裡摟了摟,「乖,沒事了。都過去了。」
余笙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可是如今連動動手指都覺得格外困難,更何況是推一個大活人了?
她只好將頭往外轉了轉,「哥哥,放我下來吧。於禮不和。」
於禮不和這四個字,可以說是嚴重地刺激到了顧明樓。
他想過有朝一日,余笙選擇了趙承初,那麼自己和她之間就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