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自從郝偉大學畢業之後,郝有錢就想方設法讓他進入明珠,打算帶他幾年就把打下的江山交到他手上。
不過郝偉一門心思想當律師,死活不肯接手珠寶大王的寶座。
這些年父子倆為此進行過無數次較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鬧到要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但最終郝有錢還是沒能戰勝郝偉。
自從去年郝偉當律師開始,郝有錢就徹底死了心,常常自艾自憐打下的江山後繼無人。
郝偉這一次的峰迴路轉讓他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感覺,好不容易兒子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他當然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但是錢就是他的命,辛辛苦苦掙的錢,明知道那是個火坑,他不甘心就這麼扔進去當紙燒掉。
郝有錢無奈的嘆了口氣,遞給郝偉一支煙,拉著郝偉走到透明玻璃牆旁,望著外面林林總總高聳的建築,吐出一口煙霧,緩緩的說道:「兒子,老爸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皇親國戚,也沒有富甲一方的朋友。小的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並且都從來沒吃飽過,放在二十年前,我做夢都不敢想像能在這樣的高樓大廈里辦公」。
「你老爸我能有今天不容易,當年抱著一萬美金冒著生命危險往返於東南亞倒賣玉礦石,花了五年時間,從一萬變為一百萬」。
「那時華緬邊境很『亂』,有一次我看中了一批玉石,把一百萬全部投了進去,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窩子土匪,隨行的人全死了」。
郝有錢深吸一口煙,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我當時腋下中了一槍,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也是我命大,一場大雨把我淋醒,當我醒來的時候,整整五大卡車的玉礦石全被搶走」。
「身旁是十幾具屍體,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朋友。」
郝有錢眼眶微紅,繼續說道:
「我忍著劇痛『迷』『迷』糊糊的走進一個小村莊,村裡的村民救了我。後來腋下的槍傷好了,但心裡的傷確好不了。所有的積蓄沒了,兄弟們沒了。那段時間,只要一合上眼,滿腦子都是他們血淋淋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萬念俱灰,生不如死。」
郝有錢深吸一口煙,「我不敢回老家,害怕老家叔叔大伯問我要兒子,也不敢離開那個村子,害怕那伙土匪殺我滅口,就這樣在村子裡住了一年,後來才重新拉了一幫人東山再起。」
說著拍了拍郝偉的肩膀,「老爸能有今天這點家當不容易,兒子,你要懂得珍惜啊」。
郝偉給郝有錢遞上一張餐巾紙,郝有錢拿過餐巾紙擦了擦眼眶,這些年來兒子還是第一次對他這麼好,心裡突然感到很是安慰。
「兒子,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爸,你跟我打感情牌也沒用」。
「你」!郝有錢剛才的感動和安慰瞬間消失,「爸說的都是事實,你以為東海珠寶大王的頭銜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爸」,郝偉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也知道你的不容易」。
說著深吸一口煙,「你說道這些東西能觸及到我的心靈,我很感動。但我無法真正理解,因為那畢竟是你的經歷,不是我的」。
郝有錢想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哎的一聲無奈的嘆了口氣。
「爸,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接手家族生意嗎」?
郝有錢怔怔的看著兒子,「不是因為你想當個行俠仗義的律師嗎」?
「是,但也不全是。」說著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你知道我和陳洋的關係」。
郝有錢點了點頭,「你和洋子是叉叉褲的交情,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一所學校,你倆在清華還有個清華雙劍的名頭。陳震那死胖子經常在我面前炫耀洋子多能幹多爭氣,每次都懟得我想揍他」。
郝偉吐了個煙圈,臉上帶著一絲落寞。「我和陳洋現在依然是朋友,但已經回不到過去了,那個坦誠相待無話不說的陳洋隨著進入遠洋集團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