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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鬆了口氣,「漆局,您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您要把他交給季鐵軍呢」。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年輕警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半路上撞在一張辦公桌上,弄得滿桌子的文件撒了一地。
高光不悅的責備道:「小廖,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毛手毛腳的」。
年輕警察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
「漆局,高隊,死者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太邪門了」。
高光從年輕警察手裡的屍檢報告,沒有看,而是第一時間遞給了漆丹。
漆丹接過之後,臉色先是一紅,然後發白,接著是發青。
高光站在一旁,一股濃濃的不安湧上心頭,跟漆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局長這般表情。
「漆局,出什麼事了」?高光忍不住問道。
漆丹把屍檢報告遞給他,說道:「自己看吧」。
高光趕緊接過報告,只是掃了一眼就震驚得目瞪口呆,等他看完,整個人都凌亂了。
「怎麼可能」?高光立即轉身問年輕警察,「是不是老陳老眼昏花了」?
年輕警察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陳師傅一開始也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老人家現在都開始懷疑科學了」。
漆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老陳干法醫一輩子,是不會看錯的」。
高光沮喪道:「現在要定陸山民的罪更難了」。
漆丹搖了搖頭,「未必,說不定會更簡單」。
高光不明所以,眼巴巴的等著漆丹說下去。
但漆丹接下來像是陷入了沉思,沒有再說話,等得高光心裡如熱鍋上的螞蟻。
「漆局,您倒是說句話呀」。
漆丹像是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說道:「看來除了找季胖子之外,還得找其他人幫忙」。
審訊室里,任女警各種軟磨硬泡,各種手段都用盡了,都沒有取得哪怕一丁點的進展,她甚至都有些懷疑警察學校學的那些審訊理論是否正確。
一頓審訊下來,嫌疑人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她這個警察反而被弄得疲憊不堪。
正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審訊室門打開,高光把她喊了出去,才鬆了口氣。
「高隊,漆局,是我無能」。
漆丹擺了擺手,半開玩笑的安慰道:「不怪你無能,都怪敵人太狡猾」。
女警咬緊嘴唇,狠狠道:「漆局,要不派兩組人輪流對他進行疲勞審訊,我就不信敲不開他的嘴」。
漆丹透過單向玻璃牆看了陸山民一眼,搖了搖頭,「估計你們都疲勞了,他都沒有疲勞」。
「嗯」?女警不解的望著漆丹。
漆丹笑了笑,「他的心裡素質太好,沒用的,先把他羈押起來,折騰了大半夜你們也累了,回去睡個覺,明天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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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羈押室里,陸山民回想起了很多過往,但這些過往不但沒有讓他陷入痛苦的情緒,反而讓他更加的理性和冷靜。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好人總是鬥不過壞人,歸根結底是壞人做壞事沒有心理負擔,好人哪怕是做好事也常常瞻前顧後。
從某種角度上講,壞人做事更加自由,能迸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好人做事束縛太多,還沒開始就綁住了自己的手腳。
要打敗敵人,必先打敗心魔,要打敗心魔,必與自己和解。
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又何談去過敵人那一關。
這一晚,陸山民過得出奇的平靜。
心如平湖,思如清泉。
沒有雜念之下,五感六識的感知也隨之更加的靈敏。